栩栩若生 第60章 三头堵
着脸看我,“铁蛋发烧八成就是钱大姨家有啥东西闹得,不然他咋和四毛同时发烧呢,这里有说法啊!”我没等回话,红英姐
就加着小心看我,“栩栩,要不你先陪着姐去看看,我这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别的明白人,你要实在没精力,姐不强求,咱再
想别的办法,就先去看一眼,姐求你了,行吗。”别求我啊!我就怕这一出儿。眼见成琛要开口,我抢先一步道,“那就先去
看看吧,不过红英姐,我丑话要说在前头,你知道,我还没正式拜师,经验很不足,只能先去看看是怎么回事儿,兴许不是邪
事,是有什么误会。”“行,你愿意陪我去看看就成!”红英姐双手合十,看出成琛有些微不悦,还朝他以示感激,“姐谢谢
你们啦!铁蛋是我命根子啊,他要是出点啥事儿我也不活了,走走,真的急死我了!”我跟在她身边,后脊梁还是冒出一层虚
汗。成琛侧过脸,无声的朝我确定‘你可以?’我扯了扯唇角回应,右手握拳,唯一的底气就是沈叔给我的慧根。好歹咱是要
踏道的,遇事不能退缩,行不行,看看再说。“钱姨,栩栩让我找回来了!”进了院子,红英姐就打起招呼,我跟在她旁边进
屋,虽是平房,装修要比贵林大爷家好很多。入目就是一个宽敞明亮的大客厅,后面连着厨房,左右都是卧室。志全和一对中
年夫妻正站在沙发旁,三人都有轻微挂彩,看来是动手留下的,现在火气消了,气氛有些尴尬莫名,一个老太太听到红英姐的
招呼声率先迎出来,满眼都是过意不去,“哎呦小姑娘,听说你本身大的能把贵林大哥请回来露面,我家这事儿就等你给掐掐
脉啦!”“大姨,是您?”我一看到老太太正脸就忍不住惊讶,这不黄昏那阵儿嫌我站车旁碍事儿,一顿小胳膊肘差点给我怼
墙面里的大姨嘛!“你认出来我啦。”钱姨看着我还挺不好意思,“小姑娘,我当时就是想看看老陈家请来的先生啥样,着急
了,一看这小伙子下车,长得太俊,气质可好,志强一喊他沈大师,我就想挤到前面仔细瞅瞅......你别生奶奶气啊!
”“钱姨,栩栩辈分大,她叫我姐,在你这论也是叫大姨。”红英姐说着,顺便介绍了下钱姨的儿子和他媳妇儿,这一家人全
姓钱,称呼倒是很好记,“刚才都是误会,钱大哥和大嫂也不清楚糖葫芦怎么会到箱子里,闹了点不愉快,都过去了,栩栩,
就靠你来给断断了!”我嗯了声,四处看了圈,“那箱子呢?”“箱子在卧室了。”钱姨的儿子钱洪亮应了声,“一直放我女
儿睡觉这屋的大衣柜上面,这不志全找上门要说法,我正好在孩子这屋找点东西,他就跑进来质问我,我一下没忍住脾气,俺
俩就动手了,我媳妇儿一直拉着,卧室小,我们仨人都碰撞到了,邻里邻居这么多年,咋说都不应该动手,我错了,刚给志全
老弟赔完不是了,小先生,你去看看......”钱大哥说这话时还直擦汗,各种不好意思,他体型很大,啤酒肚,大胳膊
,高高壮壮,脸上都是络腮胡子,就这身段,出门一般人不敢谈拢!能看出这是个粗人,没花花肠子,但是脾气不咋滴。我无
声的看了眼站那装哑巴的志全,真是要收回先前说他熊横熊横的话。看来三哥不是个只会耗子扛抢窝里横的主儿,出门在外还
挺护着家里人的。起码面对不是一个重量级的对手,三哥还敢照量照量,勇气可佳。就是胜负比较一目了然,二对一的前提下
志全必须吃亏,钱大嫂拉架也肯定偏啊,他们三是都挂彩了,但是钱大嫂只是脸上被刮碰出一道红磷子,头发凌乱,跟我打完
招呼她还重新拢了拢,钱大哥嘴角红了块,志全三哥毛衣领子都坏了,小圆领被扯的快成一字领了,左眼眶子还黢青,看来钱
大哥是薅着志全的衣领子出拳的,一拳卯的还挺准,但可以确定钱大哥没下重手,也就意思意思给了一拳,不然就那吨位的,
志全眼眶被杵上就得睁不开了!我很不合时宜的脱线。咱血液里有这细胞啊!只要跟‘武’沾边,我都有精神头!思维乱跳着
,我跟着钱大哥来到一旁的小卧室。地上放着口掀盖的旧木箱,二十一寸彩电箱子那么大。怕我看不真切,钱大哥还把箱子挪
到门外的客厅,大亮的灯光下,这旧木箱丝毫没有斑驳,颜色漆黑油亮,好似打过蜡,箱盖上还带着铜锁,做工很精巧,其中
最醒目的,就是箱子里的一串只剩余三粒的葡萄糖葫芦。箱子里没有旁的东西,很空。甭说糖葫芦了,扔进个牙签都能一眼锁
定。“小姑娘你看看......”钱大哥指了指,“志全拿着糖葫芦去问了下四毛就又放进去了,他妹子说要找你问问,你
要是看不出啥,我们家就准备报案,虽然事儿不大,糖葫芦也没两个钱,但这涉及到了道德品质问题,我们家是一定要掰扯明
白的,这糖葫芦绝对不是我们家谁抢的,我就一个女儿,十岁,现在搁医院住院,我爸今晚在医院陪护,家里就我和我妈加我
媳妇儿三个人,亲戚中就算有五六岁的小男孩儿,也不会大晚上跑过来,这串儿糖葫芦绝对是无中生有。”“对,这事儿一定
要搞明白!”钱大姨跟着点头,“不然那四毛家也得来要说法,觉得四毛那孩子病了也跟我们有关,倒不是花不花钱的事儿,
是我们家屈啊,门都没出,摊上这档子的事儿,回头传出去还以为我们家欺负小孩儿呢,上哪说理去!”我嘶了口气,脑中里
不停往外蹦着东西,“钱大哥,你拿东西擦过这箱子吗?就是像给汽车打蜡那样给箱子做过保养吗?”“没有。”钱大哥摇头
,“古董嘛,整新了还是古董么,箱子搬回来我就用干毛巾擦了擦灰,然后就摆在衣柜上了。”我哦了声,继续问,“那你女
儿是什么病?住多久医院了?”直觉告诉我,钱大哥女儿生病和箱子有关!“发烧。”钱大哥叹了口气,“最近我给她报了几
个补习班,可能是学习累着了,压力大,天天跟我说做噩梦,我也没当回事,半个月前发烧了,断断续续的不爱好,在医院一
直住着查病根儿,我们家里人轮班去照顾,我怀疑是县医院水平不行,抽了好几管子血呀,啥也没查出来,我正打算把工作安
排安排,后天带孩子去大城市医院瞧瞧呢!”跟我早前的‘怪病’路子很像啊!我沉下口气,弯身仔细端详着箱子,隐约在箱
子漆黑的表皮发现了深色的污渍,这箱子太黑了,污渍看不清本色,我用手一摸,指腹却有电流划过,像被针尖狠扎了一下,
我吃痛的弹开手,脑中当即浮出数据,“血......这是血......”“有血吗?”钱大哥也躬身仔细看了看,“啊
,好像是有,这箱子在农村老房子放很久了,从我小时候有印象起,它就压在仓房,直到我们全家搬来县里,这箱子得在仓房
放十多年没人管了,有老鼠啥的被咬死留下血迹很正常,这回是我妈回老家才把它搬回来,看它算是个古董,才准备留着找明
白人估估价,看值不值钱。”成琛面无表情的走近,“如果有耗子,能留下血,怎么箱子没被磕坏。”对啊!他道出我心里的
疑惑,木料很容易受潮被磕,箱子更容易被蛇鼠絮窝,可这口箱子除了铜锁能看出年头老点,其余的完好无损,甚至油光锃亮
,钱大哥还说他没保养过,这就很不科学了呀!“可能是箱子质量好?”钱大哥被问愣了,“老物件都用料足嘛,但凡它坏了
,被磕了,我妈也不能费劲儿给搬回来,但这不是重点吧,小姑娘,我们主要想知道,糖葫芦为什么会出现在这箱子里面,究
竟是谁放进去的。”铃铃铃~成琛刚要启唇,手机铃声就打断了他要出口的话,我本能的摸向自己羽绒服外兜,却见成琛拿出
手机,垂眸看了下来电人接起,“怎么,人都找来了吗。”见我们都看向他,成琛用眼神示意我们继续聊,他接着电话朝着院
里走去。“小姑娘,你看这事儿......”钱大哥求解一般的又看向我,成琛这一离开我真有点没底,但对着钱大哥的眼
,我仍旧道出疑惑,“钱大哥,我问一下,你女儿是不是在这口箱子搬进卧室后就开始生病的?”“这个......”钱大
哥拧起眉,“好像是那几天,小先生,你觉得我女儿发烧和箱子有关系?”我琢磨了几秒,看向钱大哥的媳妇儿,“大嫂,我
问你两个问题,你别怪我没礼貌,那个,你先前流过产吗?或是,你们家夭折过小男孩儿吗?”“没有!”钱大哥摆手,“我
媳妇儿头胎就生了!”“我就生了晶晶一个女儿!”钱大嫂也赶忙道,“怀了就生了,咱嫁人时可是清清白白的大姑娘,洪亮
心知肚明,绝对没有啥别的事儿!”“大嫂你别急,我就是问问,这是程序,排除法。”我应着,“如果您家先前没有夭折过
男胎,你女儿在这箱子进门后就生病了,今晚又发生了小男孩儿抢糖葫芦进门......综合考虑,我分析,这一切都跟这
口箱子有关,我怀疑你女儿是虚病,是有东西在磨她。”慧根是这么提示我的,关键在于咱累积的经验太少,书面知识又不够
,所以只能去‘怀疑’。而无法精准的解释出小男孩是谁,他是怎么把糖葫芦放到箱子里的!“哎呀我也怀疑啊!”钱姨惊呼
出声,看着我满眼复杂的开口,“既然小先生说到这儿,我也不藏着掖着了,打从我家孙女晶晶住院,我就觉得她病的怪,这
些天吧,我晚上睡觉也总觉得胸口沉,像是有石头压我,憋得我这个难受,可我一念叨,我家老伴儿就骂我胡思乱想,他不信
这些,洪亮和媳妇儿也不太信,弄得我也不敢瞎整,像岁数大神叨了似的!”见我听得认真,钱大姨皱着眉叹出口气,“这不
听说老陈家找了先生,要请贵林大哥回家,我下午才凑前儿去看,其实私心就想问问我家晶晶的事儿,不然谁去凑这热闹,可
看你这闺女年岁太小,没比我家晶晶大多点,我怕你道行不够,回头再让周围邻居寻思我孙子咋滴了,传出去不好听,我就没
问,现在你这本事我们都看到了,这箱子肯定有事儿!”“妈,你倒是早说啊!”钱大哥无奈,“你要早就觉得晶晶病的不对
劲,我爸不信我们总会听你的啊,咱早点找人看看,省的晶晶遭这些天罪啊!现在闹得......小先生,难不成箱子里有
鬼?”话题给他跳跃的,我冷不丁都没反应过来。志全闻言倒是迅速朝门口闪了几步,带着红英姐都慌张的退了退,钱大姨和
钱大嫂更是一脸的如临大敌,气氛登时紧张,钱大嫂颤声问我,“小姑娘,鬼怎么能把人吃的糖葫芦放在箱子里呢,鬼是怎么
开盖的?”“这个......”我忽然发觉先生也很像侦探了!要根据线索断案,诸事都得讲究个合情合理,符合逻辑。奈
何咱是盗版啊,不,盗版都谈不上,至少盗版是成品,我还在没上生产线呢。饭能乱吃,话不能乱说,这种事可大可小,办妥
了,风雪了无痕,指挥不当,容易评残。如果是专业的先生,第一步应该是先逼出这个脏东西,逮到‘凶手’,自然真相大白
。咱还是不会啊。我都恨不得把脑袋扒开,回头把东厢房那屋子书全装里面,真到用时方恨少啊!“钱大嫂,我只能说,事出
必有妖。”谨慎起见,我决定给沈叔打个电话咨询咨询,感觉到气氛压抑,我按着号码安抚他们,“没事,如果是这口箱子有
问题,给它烧了就行......”这话不知触到了谁的痛点,我话音未落,客厅里的灯就咔咔开始狂闪!拨出去的号码像是
受到了信号干扰,嘟嘟的发着忙音。“妈呀!”钱大姨和钱大嫂当即发出尖叫,“这咋回事!”“别怕!”钱大哥拿出了气魄
,“可能是保险丝坏了,我去看看!”忽明忽暗间,我在钱大哥的身后猛地看到了一个小男孩儿,他浑身漆黑油亮,没穿啥衣
服,只穿了件金铜色的短裤,眼珠子冒着红光,对着我的眼,忽的一呲牙,“滚!”我本能的脚步一退......妈妈呀。
他出来了!小男孩儿龇牙咧嘴的瞪我,倏地冲进了旁边的晶晶卧室,‘砰!’一声卧室房门瞬关!凉风乍起!屋内登时漆黑一
片。“啊!!”钱大姨和钱大嫂婆媳俩吓得紧紧抱到一起,“妈,屋门怎么自己关啦!”“有鬼啊!”志全应景的大喊,“快
跑!这不是保险丝断了!是鬼进屋来啦!”喊完他扭头就跑,见红英姐吓傻在原地,志全还很有哥哥样儿的扯过她手就朝门外
撂,“英子,!快快快!这不是我爹,见到就完啦!会被带走的啊!”红英姐被他拽的踉跄,兄妹俩跑的太急,在入户门口还
绊了下,几乎是摔到院里去的!说实话,我差点也想跑,卧室门关上的瞬间好像发令枪响,让我有了志东二哥蹲在院里烧纸的
感觉,本能的想抬脚就撂。但理智和发热的右臂拽住了我的双腿,看着吓傻在原地的钱家人,我调整了下呼吸,“钱大姨,大
哥大嫂,你们先出去,我进卧室里面看看。”咱来这是干啥的啊!跑了多丢人!“你......”钱大姨战战兢兢,“能行
吗?洪亮,报,报案吧。”滋啦~滋啦~灯光闪烁了两下猛然恢复大亮。我纳闷的抬眼,欸,鬼崇已经现身,灯怎么会亮?“
梁栩栩?”成琛的低音一起,我回身看到他出现在入户门口,“发生什么事了。”了然!是成琛在辟邪!我盯着他迈进来的长
腿,掌心一抬,“别动!”成琛一顿,“怎么。”“到院里等我!”我脑中不断的涌着东西,没时间说太多,“等我就好!你
不要进来!”成琛似有不解,确定般询问,“你可以?”“行!”我应了一个字。硬要掰扯,我不知道自己行不行,但从看到
小男孩儿的这一刹那起,直觉就告诉我要逮着他!这是最简单的干脆的方法。换言之,行不行我都得比划比划!成琛没在纠结
,高大的身形退到院外,志全还在高喊,“钱哥钱嫂!钱大姨!你们快出来!这种事就交给专业人士!我的妈呀可吓人啦!整
不好就能给你们全家带走!我没骗你们啊!”“栩栩啊,你要小心啊!”红英姐还配合的喊,“这可不是我大爷啊!不好聊啊
!你千万别有事啊!”钱大姨被吓得腿软,“小先生......”“别害怕,你们先出去吧。”我想到成琛在院外,真安稳
许多,至少这小男孩儿不会乱跑出去。有辟邪之人压阵,这屋子就等于给小男孩儿困住了。我负责逮他就行。“那,麻烦你了
......”钱大姨差不多是被钱大哥抱着肩膀提出去的,或许钱家人本来没那么害怕,不就是灯灭了,门关了,但凡一个
经历过生活风浪的成年人都不至于一惊一乍,谁都会找个科学点的解释给自己壮胆,可架不住有个能拱火的志全啊,他催命似
的喊着有鬼,带走啥的,谁听到都会发毛,不过倒也间接的帮到我了,起码钱家人一慌,没谁会催着我问缘由,在没逮到小男
孩儿之前,我真不知怎么去解释!客厅人空了,灯闪了闪又灭了,周遭漆黑一片。我原地站了会儿,眼睛逐渐适应了黑暗,也
能看清四周景象,看着眼前的房门,我快速从书包里拿出两张折叠好的符纸装进裤兜,脱掉大衣,轻装上阵,安全第一。准备
妥当后,我默默的活动了下脖颈,呼出一口气,手心附上门把,慢慢的拧开。吱嘎~房门打开,阴风拂面,我单手掏枪般立马
摸向裤兜,眼神在黑暗中不停地搜寻刚刚蹿进来的小男孩儿,“出来!小子!我看到你了!”没人回应。亦然没有小男孩儿的
身影。我慢慢的走进,卧室的家具很简单,一张单人床,一张书桌,一个大衣柜。陈设算一目了然。借着窗外的月光,我着重
的看了眼书桌下面,甚至还乍着胆儿开了大衣柜,“你......”‘砰!’卧室门又在我身后关闭!我一个激灵关好大衣
柜,转身看向紧闭的卧室门,“再不出来我不客气了!”“嘿嘿。”空气中忽然传出男孩儿嘲讽的笑音,“你没本事的,嘿嘿
。”“少跟我阴阳怪气!”我警惕的扫视着空气,掌心攥着符纸都有些湿润,“有本事你出来,咱们俩面对面说话!”“你找
我啊。”小男孩儿笑着,“我在窗帘后面,你来啊......”窗帘?我看过去,窗帘并没有拉起来,两侧的布料浪花般垂
顺的聚拢在一起,似乎感受到我的眼神,一侧的窗帘底端不停地鼓包吹拂,像是有东西躲在窗帘后,身体不停地拱动。“你吓
唬我是吧。”我自语的走上前,猛地拽起窗帘,“你知不知道我见过的鬼比你吃过的盐都多!”‘哗啦’~!声响,我右手还
做着要将符纸吃入嘴的动作,窗帘后面却空空如也。没人?吱嘎——房门又开。我惊弓之鸟般回头,双眼不禁睁大,黑暗中,
一口黑木箱子一点点擦着地面进来,慢慢的朝我挪动靠近,箱底擦着瓷砖地嘶嘶作响,我心脏随着它的靠近不断地抽紧,身体
靠着窗台,眼见箱子离我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我腿一伸,直接用脚蹬住了它,“别搞把戏!”箱子应声而停。奇怪的是箱盖
已经扣好。铜锁也规矩的卡严了。卧室里安静非常。小男孩儿没在发出声音。他像是故意要制造这种诡异的氛围,而我只能被
迫的按照他的节奏去走,吞了吞口水,隐约的,箱子内部发出‘嗵嗵嗵’闷击的声响,似乎提醒我要掀开盖子,他可能蹲在里
面。我没动,额头不自觉渗出一层冷汗,牙齿轻颤着,“我知道你在箱子里,我一开盖你就会蹦出来,这类玩具我二哥很久之
前就买来吓过我,我不会上当的,现在我知道了,你是附着在这口箱子上的邪物,我可以给你个机会,你自己处理,坦,坦白
从宽,抗,抗拒我就弄你......甭想吓唬......哎呀!”四四方方的箱子忽然高高的弹了起来,在半空中幻化出
了人形,直接变成了一小男孩儿!我惊恐地差点飚出脏话,干啥呀!狐变人,人变猫,这回连木箱子也变成人啦!本以为是两
头夹,这是跟我玩儿三头堵啊!没待躲闪,小男孩儿就一口咬上了我握着符纸的右手背!“你松嘴!”我吃痛的想甩开他,疼
法活像是被抽屉夹了,一使劲儿掌心的符纸也甩飞了!一见符纸不见了,他像是计谋得逞,笑着松开嘴,转而手里就多出那串
糖葫芦,见我奔到桌角那里要捡符纸,他挥舞着糖葫芦的竹签就朝我扎过来,“臭丫头!就你也想对付我!快给老子滚!”“
哎!!”他扎的我很疼,我用手去捡符纸,他就用签子扎我手背,我缩回手,他就扎我的肩膀和胳膊!我疼的连连闪躲,他却
越扎越凶,上蹿下跳,让我无处防守,“你浑身阴气,一个将死之人也敢对付大爷我,谁给你的胆子!臭丫头!我今天就让你
死无葬身之地,留在我柜爷的肚子里做替死鬼!”我被扎的又疼又急,愤怒感无以复加,瞬间便不管不顾,对着他的脸就打出
一拳,“谁说我会死!”呲——签子的尖头直接划伤我的手背,小男孩儿被我这一拳打的掀翻在地,他滚了两圈,怒瞪我的表
情透出疑惑,“你个臭丫头能打我?”我也丢丢发懵。咱打过周天丽,知道这拳头对鬼的‘威力’不大,基本没用,更别提还
被沈叔纹刺封印了!当下再一看右手,血点层层而出,血痕醒目,右手背部的花叶纹刺伴着红光忽隐忽现,我拽起袖口,小臂
花枝亦然,脑中顷刻间浮现涵义:‘血为引信,怒气升腾,神力骤显,可驱邪崇。’答案一出,右臂滋滋生疼,如花生根。我
嘶了声直接起身,对着小男孩儿的眼,再次活动起脚腕关节,小样儿,怕我燃符摇人是不,准备好了吗,小姐姐我要开挂了!
“大爷我不陪你玩了!”小男孩儿扔下一句,整个人一窝缩,又变成一口箱子,速度飞快的就朝门外滑动。想跑?我追了两步
后单手朝旁边的书桌一撑,周身气息喷涌,灵活矫健,一个空翻跃到箱子身前,回身迅速出脚一踹,“回去!”“呃!”小男
孩儿闷哼出声,箱子蹭蹭移动被我踹回到卧室窗帘下面。我冷眼看着箱子又变成个揉肚子的小男孩儿,单手关严卧室房门。“
你个臭丫头敢打我......”小男孩儿咧着嘴,眼睛越发的红,双腿一弯,对着我就冲过来,“我撞死你......啊
!”砰!飞出来的小男孩儿被我一脚踢回到窗台下面,我控制了一下发力点,不想让他撞到窗户玻璃。毕竟咱在许姨那有阴影
,穷家富路,东西都是钱买来的,大冬天的,窗户碎了是会冷的,另外,我不想让院里的人担心,此时此刻,我唯恐谁来打扰
。“你......”小男孩儿像是个抛掷物一样的冲过来又被弹回去,身体撞到墙面,又来了个二次伤害,我清楚的听到他
骨头发出咯嘣的闷响,很像木头炸裂的声音,趴在地上,他活动了两下又冲过来,“你个臭丫头,老子跟你拼啦!”求之不得
。我面无表情,迎面正攻,出手打鼻梁,索手奔胸膛,卸身迎面肘,挑炮双上手!“啊啊!”小东西惨叫连连,我冷着脸,将
它控制在墙面一角,完全将它视为沙袋,他每还击一下,我就更用力的奉还回去,顺手搂,外上打,双掴手,一套翻子拳下来
,我整个人转身出手,崩打转换锤!“噗!”他吐出一口黑黑的沫子,味道同木屑无异,佝偻起身体,“老子非杀了你...
...”我微喘着粗气,要按从前来讲我打一套下来绝对没这么大的威力,首先我动作不是很规范,一些招式都被我往制敌上
整,说白了就是要按死对方,赛场上严令禁止,私下打人是要笆篱子坐穿,几万医药费起步的,但我打‘鬼’,大不了回头多
给他烧纸!再者我身体素质没那么好,真正实战的话我通常三分钟内定胜负,时间长了体力会跟不上。但当下!现在!我右臂
热如岩浆,浑身似有使不完的力气,提着他的肩膀拽起,这货皮肤的触感很滑,很凉,还很硬,就跟摸箱子一样,没犹豫,左
手固定住他,我右手就对着他面门继续开锤,一拳下去,“我让你跟我老子!”“呃!”他随着我的力道脸部一侧,喉咙里发
出痛音,“他妈的......”“我让你跟我他妈的!!”右臂热辣发痛,我狠狠的出拳,热气涨的我太阳穴都跳动,只
有打出去,才能缓解这种不适!“噗!”小男孩儿脸部又朝反方向一侧,顺带持续吐着黑沫子,“你......”“你什么
你!”我哐哐的出拳,打完左脸我打右脸,他的头随着我的力道左右摇晃配合,毫无反击之力了!“叫你说我不行!叫你说我
将死!叫你瞧不起我!叫你还想要我做替身!叫你......”沾满血迹的拳头一顿,我微微挑眉,他脸部的五官居然被我
生生凿平,完完全全变成了黑木板子了!啥情况?我松开手,蔫头耸脑的平板小男孩儿直接躺在地上,窝缩着,又成了口木箱
子。区别只是,这口箱子现在周身裂纹,铜锁耸拉着,血迹斑斑。分分钟要报废的既视感。血是我的血。裂纹......我
退了一步,见这箱子还疼的直哼哼,不禁开口,“你是......箱子成精?”所以他自称柜爷!不是外来小鬼附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