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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06-28 13:14  浏览数:144  来源:rcc    


文/囹圄
“你这样贪睡。”黄莺落在春的鬓旁温柔喃语。
口含了一瓣红梅,竟滚烫到——春再如何也咽不下去。
梅失去性格地粘连在春温热的口腔里,或牢固在枯井湿漉的石缝里,亦或是瘫软在水汽弥漫的窗子上。
棕黑屋檐下的冰条断裂得悲壮,坚定而掷地有声。枝间只存了空白的天,压不住的雪水哗啦坠地,绝不多愿做停留。
失势者有着最不得已的悲哀。
不愿停留是自然的,它们都是冬的遗孤,其存在本身也够难堪了。
如此,可黄莺仍要践踏这败雪,涂抹泥浆,以树立所谓胜利者应有的傲慢。
春长吁一口气,甚至有点悲哀地想着:这何其残酷……离开了母体,它们还能活多久呢?
“开始工作吧,我的春。”黄莺殷切叫唤,丝毫不察觉春的端倪。
那么,收敛起不该有的情绪,春笑意欣然:“开始吧。”
开始我的接风洗尘,开始他的葬礼。
一路走过,结霜的枯竹七歪八倒,那尘土飞溅,是皲裂了肌肤的红土块落下零星的泪。
寒噤着的、瑟缩着的是草木,生气藏入瓦片参差,惊惶着的、颤栗着的是鱼儿,爱凝固在沟渠的积雪下。
那所有的爱都孕育在阵痛里。
“看看,春!看看他对他们做了什么!”层云惊惶躲藏,不肯窥见它的愤然,天空的空旷得更加惨淡凄凉。
“大地的神明将任务分配给四季的接班人,从来如此。”黄莺叫嚣,它是不死的物,是历任春的引路人。
“夏是位暴脾气的女士,但人不坏,秋是极温柔的前辈,悲悯众生又可爱伟大。只有冬……”
它有点咬牙切齿:“他们都是极自私而冷酷的家伙,专以折磨他人为乐!”
“神明她糊涂了!”
春不语,似是专注于他的工作。
把休憩花蕾扯出枯枝败叶,扯给明朗春光,或者给柳枝着色,用新鲜的、娇俏的鹅黄点染尖梢的翠。
是爱,是暖,是那一树一树的花开,是从三尺之冻中融化的温柔,生命有条不紊地繁衍生息。
“不过,好在——”
春用力抵住舌尖的梅,用力撕咬它碾碎它——一阵杂着腥甜的苦涩。
“他死了。”黄莺颇为自得。
每一任的冬都死得很早,这是世界公认的定理。
冬死了。
红梅凋零,冰雪消融,那是他的孩子意欲随他离去。
他的葬礼进行得声势浩大。
冰层之下又浮现新的生机,潺潺流水里青的、蓝的游鱼上下穿梭,
互相道贺,枝上鸟雀的每一声啼叫都搅动着稠密的阳光,天中团云在春色里甜蜜得淌光。
声势浩大是他们的,没有人为他声泪俱下。
可他确实来过,梅香还未消散殆尽,浮冰仍在漂泊羁旅。
春的眼睛湿润了暖意。
“他是一位可敬的前辈。”
“他说,他的职责就是制作寒冷与孤寂。”
“你们热情招待我,却冷峻地苛刻他。”
“可他将一切做的很好。”
“竟是我将他杀了。”
用你们的爱。亲手杀死了他。
春迟缓地回忆着,将醒之际,是有个青年固执地捻一瓣红梅塞进他口里,然后踉跄着将其余洒向大地 :“
一概赠给那个急不可耐的孩子吧,那是我的全部,留在墓外——可做人间的糖。 ”
他捡春光将青年入葬,又捧起红梅铺满冰冷的棺椁。在那里面,睡着青年最轻的秘密,也葬着世间最沉重的偏见。
寻来红梅里面最单薄的那瓣,春温在冰凉的唇齿间。
“冬,人间不要你的糖。”
“可是我要。”
因为我是为你而来的生生不息。
(冬天不是沉重的死亡,而是春天到来前的眠。我始终认为冬和春是很好的朋友?
因为冬天逝去,而春天接管世界,他们有无声的默契,所以冰雪消融——那一定是春为冬流下的泪水。
这么一来感觉我想象力很丰富。
本来是想写一篇叫做放逐冬季的文章来着,突然想到的题目,但奈何没有思路,于是写了个有点悲情的友情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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