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别打结
他们无从选择的战争而战,到社会期待母亲育儿,这些都是规则所涵盖的范围。此类规则也包括,当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表现
出性方面的兴趣,抑或仅仅是微笑或表现得友好,从那一刻起,她就放弃了说“不”和控制自己身体的权利。在父权制下生活
,就是让我们自己进入如下情绪模式:对女性抱持充满敌意的蔑视,这构成了厌女和男性优越假定的核心;在其他男性表现出
脆弱或软弱的迹象时对之加以嘲笑;而每个女性都必须在行使自己在世上自由行动的权利时,处理好自己的恐惧与不安,尤其
是当她于深夜独自置身公共场所时。这类观念构成了我们漂浮其中的符号之海和我们呼吸的空气。它们是我们思考自身、他人
和世界的源泉。因此,它们提供了一个理所应当的日常现实,一套我们与他人互动的模式,后者持续塑造和重塑关于这个世界
是什么以及我们与它的关系的感知。这并不意味着父权制的这些潜在观念决定了我们的想法、感受和行为。但这的确意味着,
它们确定了我们在参与父权制的过程中必须处理的东西。举例来说,厌女在父权文化中的显著位置并不意味着每个男人和女人
都有意识地仇恨在文化上与女性有关的所有事物。但这确实意味着,在某种程度上,我们没有感受到这样的仇恨,尽管它是最
小阻力路径。完全摆脱这种感觉与判断几乎是不可能。女性也完全可能很满意自己的身材,不认为自己太胖,不变着法虐待自
己,以达到那种难以企及的男性认同的关于美貌和性魅力的标准。所有这一切都是可能的,但在父权制下生活就是在厌女形象
中呼吸,女性在其中被物化为性资产,主要以她们对于男性是否有用来估值。对每一个在成长过程中洑游于父权制之中、呼吸
着它的人来说,这已经植入我们的身体,一旦进入,它便留存下来,无论我们多么无知无觉。当我们听性别主义玩笑或其他形
式的厌女话语,或者自己去说时,可能没有辨认出那些话的本质,即便我们辨认出来了,也可能什么都不说,以免别人觉得我
们太敏感——男人尤其如此——或者跟男人玩不到一起。无论如何,我们都参与其中,即便是通过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