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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进酒157

2024-10-24 11:08  浏览数:5  来源:小键人14445549    

翌日陆亦栀离开茨州,沈泽川让费盛带着锦衣卫随行,吩咐费盛把陆亦栀送到启东境内。昨日没有谈妥的公事还要继续再谈,
书斋开着窗子,大伙儿又坐到了各自的位置上。“这是昨晚的新文书,还请同知过目。”周桂把纸张呈到桌面上,“原本把良
籍百姓和无籍流民分开了,增加了刑罚力度,但今早与元琢详谈时,他提议还是把两者合一,不要分治。”“把告示张贴出去
,录籍的事情就迎刃而解了。”姚温玉咳了几声,“再分治就不合适了,会引起新录籍册的百姓不满,衙门执行时也不好分辨
新旧。”沈泽川看了,颔首说“到时候若是有人浑水摸鱼,也是隐患。既然此事敲定了,年底以前就剩丈量田地的问题。茨州
现在的田地总簿还是永宜年间丈量出来的,太老旧了。”“茨州连着三年开垦荒地,实际亩数扩增了不少,早在去年就该重新
丈量。但当时人手不足,又被雷常鸣逼得紧,所以拖到了现在。”周桂算着时间,“这事得赶在年底前办完,否则雪一厚,难
免出现误差。”茨州如今衙役捕快很多,但是能干的胥吏少得可怜。幕僚们大都是参酌公务,不负责文书誊抄的事情,更别提
让他们下地去丈量田地。衙门缺人,沈泽川也缺人。“分籍以后,就地筛选。不论是茨州本地人,还是丹城过来的,只要识字
,就先记录在档,留作备用。”沈泽川说到这里,环顾幕僚,“若是有人过去犯了什么事,他不说,我们也查不出来,为此一
定要谨慎筛查。这件事也算门生意,难免会有人在这上边钻营,但我知道各位先生都是品性高洁的人,分得清奸佞贤德,不会
在这里头搅是非。”他把话说得这么明白,谁还不懂呢,原本坐着抽烟的幕僚们“呼啦啦”都站了起来,其中几个神色讪讪,
不敢再嬉笑。幕僚都是周桂的座上宾,能够出入府门,大多称“先生”,由周桂养。他们能够赚取闲钱的手段只有两种,一是
字画字帖,二是赴当地乡绅耆老的宴席,能得到主家的赏金。可是如今流民涌入茨州,他们负责录籍及审理胥吏两件事,肯定
会有人想要走后门,暗地里进行打点。高仲雄就是其中的倒霉蛋。高仲雄的经历说起来十分坎坷,他由渝州择入太学,自诩是
齐惠连的同乡。因为小有才学,曾经在阒都学生里算是领头人物,也写过文章想要与姚温玉一争高下。一年前奚鸿轩煽动太学
风波,高仲雄就是跪在最前方,怒骂潘如贵、纪雷“国贼”的学生,为此被锦衣卫拘传进了诏狱,断了前程。他一气之下掉头
投入了韩靳帐下,成为了韩靳的幕僚就是他的提议把韩靳送给了禁军,让韩靳被关在茨州牢里,至今还在抠着墙皮等韩丞救自
己。高仲雄在韩靳被俘以后不敢回阒都,害怕韩丞追究,便托了在丹城的舅舅的关系,留在丹城,做了潘逸的幕僚。最初潘逸
有意重用他,可他的许多提策都是纸上谈兵,潘逸就逐渐冷置了他,他在潘府里被下人欺辱,不得已,就住回了舅舅家。谁料
屋漏偏逢连夜雨,舅舅酗酒跌死了。高仲雄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家里的舅娘嫌他无用,寻了个借口要打发他回渝州。高仲雄
自觉无颜归家见乡亲父老,就想靠卖字画租赁几亩薄田,学人做个隐于朝市、安贫乐道的散仙,哪知他攒够了银钱,也买了田
,还没有下几次地,田就被费氏庄子上的恶霸给强占了。高仲雄去衙门告状,当夜就被人给堵在巷子里痛打了一顿,连他的屋
子也抢了。他身无分文,沦落街头,想回渝州又没盘缠,无奈之下只能随着流民一起逃出丹城,想到茨州碰碰运气。“徐老爹
,”高仲雄拘谨地站在门外,看人出来,赶忙喊道,“衙门的事情有消息了吗”想他一介阒都风流人物,如今跟人讲话都要矮
半头,既想讨好对方,又碍于面子不肯做得太过,站在原地,反倒是个四不像。那姓徐的衙役挥着水火棍,把高仲雄赶到一边
,回头看不见衙门内了,才低声责怪道“你跑这儿来干什么”高仲雄被训得抬不起头,他捏着袖子,重新抬起头时勉强笑道“
适才路过前头的酒铺子,给您老盛了些过来解解渴,您喝。”他双手把酒奉上,看对方神色稍缓,才说,“我到茨州也有几日
了,上回跟您提的那事”“那事,那事”徐衙役喝了酒,抹了嘴就不认账,“哪事”“就是在衙门谋个差事,”高仲雄没有抬
手抹掉脸上的唾沫星子,“托您老帮帮忙,给各位先生递个话,就说我从前是阒都的学生,受过都察院岑”“这事啊,好办哪
”徐衙役凑近,“你准备上三两银子,我替你给各位先生买几包烟草,你就能过啦”高仲雄怔了片刻,面上的神情悲喜交加,
他说“都给您老了,没钱了。”徐衙役当即变脸,这老头儿说“没银子怎么办事先生们都是吃素的人家也认真金白银要不是我
可怜你,肯在其中替你周旋,这些银子哪够,啊哪够”高仲雄连忙拽着徐衙役的胳膊,说“先后已经给了七两银子,总得有点
消息”“你想走后门,又舍不得银子,”徐衙役把酒葫芦扔到高仲雄怀里,伸着颈冲他“呸”了一口,轻蔑地说,“撒尿屙屎
还要解裤腰带呢”高仲雄的钱都让徐衙役给骗完了,现在成日混在流民群里,脏得像个乞丐。此刻看徐衙役这副嘴脸,又想起
在丹城受过的羞辱,一时间气血冲头,不管不顾地冲上去,刮了徐衙役一记耳光,喊道“事没办成,钱就得还我”徐衙役哪想
高仲雄还敢打人,指着高仲雄的鼻尖,说“欸,你这人贱皮子还打人”两个人厮打起来,徐衙役抡起水火棍照着高仲雄腰上就
打,把人踹翻在地,劈头盖面地砸。高仲雄一介书生,又饿了几日,腰间吃痛,不知道被打到了哪根骨头,滚在地上抱头躲闪
,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还喊着“你是个人吗你骗我钱,你还是个人吗”边上围了人过来,徐衙役不敢闹大,唯恐衙门里查,便
扔了水火棍,骑在高仲雄身上,捏着他的脸,把汗巾往他嘴里塞,要堵他的嘴。高仲雄哭喊着挣扎,徐衙役就狠狠刮了他几个
耳光,把他刮得耳鸣眼花、嘴角淌血。“办案呢”徐衙役冲四下喊,“这狗东西是丹城来的贼,上回就落在了我手里,今日还
敢来寻仇”高仲雄喉间逸声,被徐衙役拽着领口往衙门里拖。他侧颊擦在地上,被石渣刮出血迹,伸着手向跟前的人求救。徐
衙役照着高仲雄的胸口腰腹又是几脚,他们在下边做衙役的,平素跑外勤拘传人最有一套,收拾高仲雄一个文弱书生根本不在
话下。他今天只要把高仲雄拖进去,堵着嘴按偷盗罪给办了,就能把人关进牢里,到时候再跟相熟的狱卒打声招呼,高仲雄就
有的受了,能不能活过八月都要看徐衙役的心情这边正闹着,那边周桂正陪着沈泽川从城郊的田头回来,马车给堵半道上了,
还以为又是流民在滋事。沈泽川没吭声,周桂赶紧从自己马车上下来,提着袍子拨开人,问着“怎么回事怎么在衙门门口闹起
来了”徐衙役立即说“回禀大人,捉了个贼不肯就范,还打人呢”周桂这几日被城中治安闹得焦心,闻言皱起眉,说“那也不
能这么办案子,当街打人是怎么回事那不对啊”他看了眼高仲雄,原本想厉声斥责几句,给高仲雄讲讲礼法道义,但又想着沈
泽川的马车还堵后边,经不起耽搁,便说,“赶紧先把人带进去,擦干净了,好好审。”高仲雄听闻此话,极力挣扎起来,呕
着口中的汗巾。姚温玉正在和沈泽川谈这几日审查胥吏的事情,车堵了半晌没动静。乔天涯回来掀了角帘子,跟沈泽川说“主
子,还在闹着呢,咱们绕道吧。”沈泽川用折扇把帘子掀高了,问“什么事儿”“说是个贼,叫衙役给当街拿了。”乔天涯微
微让开身体,“我看那手上没茧子,像是个读书的。”姚温玉如今不怎么喜欢待在喧杂的地方,跟着他们望了过去。前面人头
涌动,什么也看不见。“绕道吧,”沈泽川松了帘子,“直接去周府,书斋里边还有人候着,酉时前得谈谈互市的事情。”乔
天涯吩咐车夫掉转马头,正转着车,忽然听前边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喊“你们逼死我,你们要逼死我这衙门算什么衙门老天爷,
非叫我高仲雄沦落至此不成”姚温玉骤然掀帘,对乔天涯说“拦一下,那人是受岑愈指点过文章的高仲雄。”说罢又看向沈泽
川,“当年率领三千太学雨夜斥责潘如贵的学生正是他,同知,此人可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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