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老姜给赵逾明打电话，说郑红那边情况很不妙，当地政府迫于舆情，给了她公司很严重的处罚，吊销经营许可证和营
业执照。这基本是绝了她所有想要疏通的路。赵逾明没跟老姜说什么，挂了电话。他收到郑红的信息：逾明，让花成花，让树
成树，从此山水一程，再不相逢。这信息好像与他诀别一样。他想起秦宛央的死，顷刻间，对郑红的担忧让他悲从心生，火烧
火燎。他离了医院，给郑红打电话。郑红没接。他赶去了她的公司。昔日门庭若市的热闹所在，眨眼间，冷冷清清。他想起，
在山庄的雪夜，摇晃的灯笼下，他喝着此处的茶，饮着此处的酒，那般的风雅，那般的暗香浮动。如今，这里很快就要易主了
。他又去了她家。她自建的三层大屋子，门口栽着一棵合欢。合欢，栽三年才开花。她从上海回乡创业那年栽的，直至今年，
才终于开花。开了花，她却要离开了。以前，她邀请赵逾明很多次，来她家坐坐。赵逾明都没来。今天，他来了。赵逾明想问
她，为什么不接电话，也想问她，接下来有什么打算，但话到嘴边，只剩一句：“对不起。”隔着合欢，郑红说：“逾明，我
准备离开了。希望我走以后，你不必再跟任何人说对不起了。”她笑笑：“一切都结束了。你是我见过最好的党员干部，最好
的男人，你该永远都挺直脊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