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栩栩若生 第64章 你去鱼死网破吧

2024-09-03 17:45  浏览数:115  来源:小键人14455922    

“我是乱武。”我不好意思道,“正常情况下,到了连镇带骂都解决不了的时候,先生就会燃符开斗,外行看起来就是乱武,
我这趟出门,沈叔就借了我两天的慧根,对付别的还好,但这女鬼太凶了,她把我符纸吹走了,我没法给沈叔传信呼救,只能
跑了。”归根结底还是我业务不熟练,符纸都得加塑封。正常厉害的先生都会手指点火燃符,大概率是指尖提前沾了磷,通过
指腹摩擦像划火柴一样将符纸点燃,咱没那能耐,以为带着塑封符纸速度会快,可撕开的两秒也有时间差,还不如用打火机呢
!成琛掐着重点,“慧根能借?”“你不敢相信吧。”我笑笑,上身不自觉的朝他前倾,“沈叔摸了我头一下就借我了,专业
来讲,这叫梦中授教,只有亲传弟子才有的殊荣,我还没拜师呢,沈叔就对我这么讲究,这说明啥,我跟先生的距离,就差这
么一点儿......”大拇指和食指一捏,我留下条细微的缝隙,成琛身体坐直,双臂交叉,眼神明显玩味,我清了清嗓儿
,大拇指和食指弹开了些,捏了颗枣子般,“那这么些?”成琛牵着一侧唇角,就差发出笑音儿,我后脖子莫名僵硬,旋即双
手朝着茶几比划了下,“这么大行了吧,比太平洋都宽,我就是没慧根嘛,回头等我观出香了,慧根就有了!”“观香?”“
就是看香!”我肩膀一塌,低头摆弄起手指,“既然是朋友了,我也不怕你笑话,沈叔说了,只有把香看出门道,他才能收我
为徒,可他的香不是一根一根,是熏香,放在罐子里的,我不知道怎么看,要是做不了先生,我以后要怎么办。”跟人家女鬼
还吹呢,内传三弟子,喊出来我自己都不信,成琛的能耐也在这了,光看着我,就让连说大话的勇气都没了。“我还是想说,
你不一定非要做先生。”成琛平声道,“这个行业有点旁门左道,再者说鬼神,信者有,不信则无,根据疑者从无理论,你证
明不了它存在,那就说明它不存在,你又何必难为自己。”“你也说过实践科学只能证伪,证明不了实呀,不能因为你看不着
,你就否定它!”我看向他,“红英姐他们家的人都看到了,钱姨家的箱子也搞出了事儿,你还不信吗?”“梁栩栩你听错重
点。”成琛直视着我,“我的意思是,你可以选择更轻松,更愉悦的工作,懂了。”“我做先生就特别愉悦!”我一脸认真,
“你不要以为我年纪小就是闹着玩,我会对我的言论行为负责!”成琛没应声,气息微沉,视线在我脸上盘旋良久,空气中布
满丝丝缕缕的质疑,一点点又长出尖头,将我来回穿透,我挺着脊背迎面接受,无所谓,从我决定踏道的那天起,我就知道会
面临这些。但我绝不是一时兴起,在愧花胡同里的那记通天直拳,将乌云打出了破洞,阳光洒落下来,顷刻间,便照亮了我人
生迷茫的前路。对视良久,他微收下颌,眸底光耀闪闪,“你确定吗。”“确定。”我轻着音儿,无比坚定。成琛低笑,不是
嘲讽,是无奈,略显遗憾的道,“可惜你选择的这个行业,我没办法帮到你。”啊?我没想到他说这个,瞬间卸下守卫,心里
一暖,“成琛,你已经帮我很多了,我的梦想只能自己去完成,不就是观香吗,别的入道者能观出来,我也能,从小奶奶就对
我讲,事情没做成前不能打怵,咱不少鼻子不少眼的,差哪啊。”成琛抿着唇角,“是,你哪都不少,既然主意定了,我作为
朋友,能做的就是支持你,祝你成功。”我傻乎乎的笑,“我一定会成功的,对了,如果我拜师的话,可能会有个仪式,你到
时候能不能来看看我,有你在,我会很开心的。”“具体哪天?”“不清楚。”我摇头,“也许月底前,也许......我
只能临时通知你,那你会有时间吗?”“很难。”成琛坦言,“我会在电话里祝贺你。”“那好吧。”我挤出个笑,“我家里
人兴许都没办法来镇远山,那等我拜完师,我会给你去电话分享的,只要结果是好的就行,我踏道了,以后就能做好多事儿了
。”成琛颔首,适时的转移话题,“那你拜完师岂不是不能经常回家,你不想念家里人么。”岂止是不能经常回家,去掉经常
,是不能回家。“想呀,可我招邪嘛,会方克到家里人,回家对他们不好,但是......”我对他强调,“成琛你不用怕
,你命格特别好,不会被我克到,谁都克不到你的。”成琛失笑,“那是有多好?”“超级无敌好。”“那你还说我追不到未
婚妻?”额。我哑然。话赶话说到那了么。又记仇!“算了。”成琛眼底无奈,“看你这么想做先生,我提下建议,你说的那
个观香,我认为不是靠眼睛去看,我小时候身体不太好,父亲带我见过几位先生,有两位都有眼疾,盲人,我好奇多问了几句
,他们讲心眼相通,五官六感七觉八识,人除了视觉,还有触觉,味觉,听觉,嗅觉,知觉......梁栩栩你做什么?”
我从书包里掏着本子,放到茶几上看他,“你说,我记下来。”成琛忍俊不禁,“心觉就是第六感,超感官,后面还有第七感
,第八感,甚至是第九感,他们叫灵感,预感,洞察力,具体的我不清楚,但我认为先生的神通,例如你所谓的慧根,都跟这
些潜意识的有关,视觉,只不过是其中的一种,最重要的是体觉,心感。”咯嘣~我的自动铅笔芯断了,正正好停留在‘心’
字上。整个人茅塞顿开!我猛地站起来,抱着笔记本就对着成琛九十度鞠躬,大神,请受我一拜!成琛坐着没动,唇角挂着笑
意,“怎么。”“心呐!”我激动地指了指自己心口,“体感嘛!不用非得看!我可以用心去观,用身体去感受啊!”就像见
到这个女厉鬼,也是我身体先传达信号,毛孔乍起,然后我才看到脚的呀!思维一下就开阔了,雾气似慢慢消散,我找到方向
了,恨不得上前握住成琛的手,恩人哪。就剩几天时间了,他帮了我大忙啦。就说沈叔不会无缘无故的让我找成琛陪我出来,
绝对贵人!许姨不也讲我会......对了。许姨?脑子里叮~一声,我啪的一拍手,“我想起来啦!”成琛坐那倒是面不
改色,看猴儿似的,“想起什么。”“女鬼是许姨的女儿啊!”郑家然!我睁大眼,“我来之前许姨才跟我念叨过,她有个女
儿,就是怀着孕上吊的!”女鬼的长相我没看全乎,肤色太青灰,但就算看到了全脸,死了十年的人跟生前照片肯定有差距,
关键是主要特征对上了:红衣,长发,带子,上吊!她还没想要我命,说话很温和,这不就是想借我传达啥嘛!许姨思念她,
她都知道,沈叔的院子里有罩门,她进不去,也不好托梦让许姨担忧,就让我看看她,回头我跟许姨说一声,她和孩子都挺好
的,让许姨别再惦记她了。可是为什么她不一露面就说清楚呢?非得给我吓到差点心脏病发?我脑中拼命的复盘,她先是朝我
后脖颈吹气儿,然后我跳了起来,说我是沈叔徒弟,想要震慑住她......啪!我又一拍手!这是撞枪口上了!恨不得打
自己一嘴巴子!倒霉孩子!你提沈叔干啥,要不提沈叔家然姐后面能演那么多节目吗?她心里对沈叔有气的嘛!因为啥死的?
老家要卖地,老公搭里去,婆家上门来,家然大结局。这事儿说到底,还是沈叔起的头,他给富户指的地么,所以家然姐心底
还有小情绪。本来她惦记许姨,寻思找我给传个话,结果我欠欠儿的把她心底那小恶魔勾起来了,她一看,呦呵,你个缺心眼
的居然是沈万通内传三弟子,还会这术那术的,行吧,折日不如撞日,姐姐就陪你玩玩儿,当送你个见面礼了!她一边有气想
吓吓我,一边也绝对不会伤害我。心情想必也很复杂,沈叔把她母亲照顾的很好,十年下来,她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不会对
沈叔报复什么的,今晚赶巧我嘴欠了,就被纯吓了!在她看来可能无伤大雅,语气还很温柔,发挥的很酣畅。算了,我怂,没
胆子挑理,只当代替沈叔让家然姐出气了。演挺好。她孩子那一生,我灵魂都跟着出窍了。“她死了多久?”成琛看我,“不
是说,人死了就投胎了?”“她死了十多年了。”我按捺着激动坐回沙发,“但她这种不可能马上投胎,书上说了,人死了要
还阴寿的,如果是正经老死的呢,阴寿就还的少,烧完三周年可能就上路了,但是许姨她女儿走的时候很年轻啊,也就二十多
岁吧,阴寿肯定要还的长,能上来很正常。”成琛音腔一磁,“请问梁先生,什么叫正经老死,不正经的老死是个什么死法。
”“不正经就是......”我正准备一板一眼解释,逮到他眸底的笑意,立马反应过来,“你这话问的就不正经,成琛,
你要端正态度,对我们这一行要时刻怀揣敬意,不能亵渎,不然你将来走不好可别怪我。”成琛笑的轻抚鼻梁,气氛惬意无比
,搞清了女鬼的来路,我心里负担也卸了。不是袁穷的鬼就行,这么凶的我真麻。看了看时间,快到凌晨四点了。我打了个哈
欠,“成琛,你要不要回去休息,我有点困了。”占我床位呢。成琛示意我回房间,“你睡卧室,我也要洗漱了。”他睡加床
?我估摸了下他的身高,得有一米八八,八九。单人床也就一米九多,瞄着他黑衬衫勾勒出的精壮身形,够睡么。“成琛,我
睡这吧,你用卧室的洗手间洗漱就行,我在客厅咱俩互相打扰不到......”俩洗手间的优势又出来了。看事情真得分角
度。“揍你呀。”他脸一沉,下颌朝卧室一侧,眼神犀利,“梁栩栩,我困了。”“那麻烦你了!”我拎过书包外套迅速闪回
卧室,对着大床还有点过意不去,可成琛明显不需要我发扬风格,我也没法发扬,只能委屈委屈他了。成琛在门外收拾着东西
,我听着声音说不上来的安心。去了趟洗手间,我对着镜子洗手时才发现形象全无,长发乱糟糟的垂在胸前,惊吓过度导致脸
色苍白,睡意因为跑动都皱了,我居然就用这邋遢样儿和成琛聊了半天?跟人叭叭的说要做先生?难怪他劝我改行。看着镜子
里那倒霉孩子......自己都不信!挽起头发,我又去冲了个澡,“梁栩栩,要时刻保持形象,不能给沈叔丢人。”收拾
妥当躺倒床上,隐约间,我听到成琛在门外打电话,说什么他马上就到。捕捉到重点我一个翻身下床,拉开门就探头看向成琛
,“你去哪?”成琛手机还在耳边,另一手正准备拎起毛呢外套,看到我微微惊讶,对着手机继续道,“先这样。”说着,他
放下手机看向我,“有个朋友过来了,我去见一面,十分钟就好。”“不行。”我心紧着,“我一个人害怕。”成琛对着我的
眼,似耐着心,“五分钟行吗。”“不行。”我囔囔的,也怕他生气,回屋就拿着羽绒服外套走到他身前,“我跟你一起去行
么,我可以离你远点站着,我不想离开你。”成琛忽然不说话,视线落地我脸上,很多说不清的东西,我绷着口气,也怕他有
火,便自觉地穿好羽绒服,“那要不我跟你到楼下,你去忙,我在前台等着......反正我不想自己在房间......
”“很冷。”他语调突然很轻,“梁栩栩,你会感冒。”“那怎么办。”我眼巴巴的看他,“我害怕呀。”成琛又不说话,就
这么看我,看的我心里直打鼓,眼圈都要憋红了,就算那是家然姐,我也不想再看到了,眼球冲击太大了,安静了几秒,空气
中盘旋了很多形容不出的东西,幕的,他居然笑了,对着我点点头,“好,你回屋休息吧。”我不动,成琛摇摇头拿起手机,
按出号码放到耳边,平着音儿,“你安排吧,我有事不过去了,就这样。”按断电话,他手机朝我送了送,“安心了?”我笑
了,“你不是骗我,别一会儿偷偷地走。”成琛满眼无奈,拿着他毛呢外套挂到我卧室的衣架,顺带又拿过他的鞋子放到我床
下,见我在原地不解,他呵出口气,“小梁先生,请你休息吧,我总不能穿着衬衫,一次性酒店拖鞋出去见朋友。”“嗯。”
我放心了,“你朋友明天要是怪你,我去帮你解释,谢谢你,晚安!”“好。”成琛颔首,我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笑脸就要关门
,却在门要关严的瞬间,他微微侧脸,“梁栩栩?”“嗯?”我打开了些,“什么事?”“没事了。”成琛微微牵了牵唇角,
“怕就喊一声,我在门外。”“嗯。”我点头,关好房门,躺倒床上看了看他挂着的毛呢外套,丢丢害怕的感觉都没了。空气
都透着安稳。睡死之前,我知道我又任性了。可是没办法,这一夜我遇到了太多事,刺激过度,有点抗拒了。我需要休息,心
无旁骛的休息,希望成琛不要怪我,等我缓过来,会加倍对他好的。一觉无梦。要不是手机从很早就开始玩命的叫唤,我大概
会睡得更香。第一通电话是纯良打来的,我闭着眼摸索过手机,“喂。”“梁栩栩你还睡着呢,昨晚给你打电话没接,我寻思
你事情给人办砸了,被扣下来送所里蹲着了呢。”“不可能。” 我含糊的吐着字,“我事情办得可好。”“我知道。”沈纯
良笑嘻嘻的回我,“昨晚我爷说你没事儿,我才和许奶去睡觉的,梁栩栩,我真是拿你当家人看的!”我扯着嘴角笑笑,眼睛
实在睁不开,心刚热乎两秒,纯良就道,“你看我对你这么好,你也不好意思空爪回来吧,县城好吃的东西可多了,你记得给
我买一些,还有碟片,周叔家的我基本都看过了,很多剧都是城里人看完不流行了才传到咱这,你去县城音像店逛逛,看看有
没有啥新片,多给我买几本,要搞笑的,悲剧也行,一定要给我看哭......”“你不马上滚去上学信不信我给你揍哭!
”许姨尖锐的骂声响起,“长个脑袋一点正事儿不寻思!家里蹲大学的材料,电话拿来!给你买个屁!哎,还抢是吧....
..嘚瑟,我让你嘚瑟,还敢躲,过来!大早上揍你一顿就舒服了!”手机里的声音是鸡飞狗跳,纯良妈呀妈呀的喊着疼,许
姨插空还在说了句让我早点回去,随后就把电话挂了,我迷迷糊糊的发笑,好似做了个梦,梦里面许姨还在和纯良继续上演大
戏,慈母脚上鞋,鞋底腚上抡,一抡一个印,气你没记性!实在太困,我翻了个身就继续睡,不知过了多久,手机又响,接起
来是红英姐,她问我回没回沈叔那,知道我住酒店了还很过意不去,直说这笔费用应该事主报销。我说没事,昨晚碰到点意外
,房费全免了。红英姐很惊讶,“栩栩,出啥意外还能免房费!”我揉着眼笑笑,“姐,这种意外你应该不想出,虚惊一场,
你就别问了。”红英姐哦了声也没多言,“栩栩,钱大哥让我谢谢你呢,他早上来我大娘这了,说是他妹妹洪梅昨晚真找朋友
去查了要投资合作的人,结果啥都没查到!”“啊?”我有点懵,“没查到?”“对啊,按说做生意的,不可能啥都查不到,
钱大哥那妹子虽然不是做大生意的,但是脑子挺活络,对方可能看她就是个卖小饰品的,以为啥都不懂,就骗她呗,钱大哥还
说他妹妹今天要找工商的朋友继续查查那个合伙人说的公司,兴许那公司都是假的!”红英姐叹着气,“钱大哥说了,做生意
啊,挣多少钱不说,就怕被骗,那就没地哭了,是吧。”我不得不清醒,心头隐隐难过,“嗯,做生意最怕被骗了。”“可不
么,栩栩,你还小可能不懂,钱难挣啊,像我卖手机,一个月千八百块,一花就秃噜出去了......”红英姐笑了笑,“
哎呀姐给你扯远了,我就传个话,钱大哥让我谢谢你,还有我家的事儿,栩栩,这回你帮大忙了,听钱大哥那意思,他妹妹可
能还要找你,算算时运啥的,我把你手机号码给她了,有事儿她就直接给你去电话了,到时候你按规矩办就行!”“谢谢你了
红英姐。”“是姐要谢谢你啊!”聊了一会儿放下手机,室内有些昏暗,起身拉开窗帘,阳光倾泻而入,晃得我眯了眯眼,看
了下时间,快到中午十一点了,蛮惊讶,要没电话打扰我不得睡到下午去啊!铃铃铃~~手机又响。看了眼来电人,一串陌生
号码。钱大哥妹子这么快就给我打来了?抖擞了下精神,修整一晚恢复的还算充沛,身上还有慧根,单看时运应该没啥问题。
我接起手机,“喂,你好。”“我好什么好!”女声刺的我耳膜一痛,“梁栩栩,你别以为将我号码拉黑就没事儿了,我跟你
讲,要是你爸不给我姐姐五十万,我就把你的事儿全说出去!”朱晓燕?我头疼的,“小燕姐,连我都知道,有事情你要找律
师,我二嫂想要五十万,那你们就找律师去我家谈啊,你打给我有什么用?我一个小孩儿,又没钱给你。”“你少跟我来这套
,找律师不得花钱嘛,你给我雇啊!”朱晓燕提着音儿,“根儿就在你这儿,要不是你,我姐不会这么倒霉,再说我在你家酒
楼干了好几年,你爸什么性格我不知道啊,他现在推出那个姓孟的压我们,逼着我姐走程序起诉离婚,为啥这么做,还不是想
让大家都觉得我姐不讲究,风口浪尖的把你哥给踹了,你爸损的很啊!”“梁栩栩,我现在就找你,你爸多听你的我门清儿,
你要识相,就让你爸爸痛快的拿钱,大家好聚好散,不识相,就别怪我鱼死网破,反正我光脚不怕你们穿鞋的,咱们谁都甭想
好过!”我右臂不自觉的发热,朱晓燕现在要站在我面前,我都能对她眉眼给一重泡!“小燕姐,你也说好聚好散,我们家现
在什么情况你知道,要五十万,是不是过分了?”“我的天这还过分?”朱晓燕语调夸张,“梁栩栩,你爸当年找外国人给你
补英语,两小时可就三百块钱,你一个星期的外教学费就小两千,花钱不眨眼的主儿,跟我说五十万过分?哎,就算没钱了,
你们家不还是有房子嘛,把别墅给我姐啊!”我想起了奶奶说过的一句话,人过留声,雁过拔毛。别墅给二嫂了我哥怎么办?
“朱晓燕,你去鱼死网破吧。”听筒里的声音一顿,“你说什么?”“你不光脚么,去闹吧。”“梁栩栩你当我不敢啊!”朱
晓燕叫嚣着,“我之所以找你,就是给你们梁家面子呢知道吗,我姐也说,好歹和梁有志夫妻一场,不要闹太难看,可你们要
是就不识抬举,那我就要让全临海市的人都知道,你梁栩栩招邪!克的全家人没一个好!我姐要是不离婚都要搭里面了!”“
你去说啊!”我咬着牙,“只要你敢说,我就敢告!法律可没说我招邪犯法!相反我也是受害者!但如果你造谣,我就告你!
事情只要在临海市传开了,对我的名誉造成了损害!我就让你赔偿!你不是要五十万嘛,我让你们家倒赔我五十万!不然你们
全都进到局子里,陪我二哥坐牢!”朱晓燕哑了两秒,“梁栩栩,你能耐了?谁教你这些的?”“我实话实说。”我红着眼,
“朱晓燕,你口口声声说我们家不识抬举,你们就识抬举了?我虽然小,可我记性不差,我记得三年前,你姐和我二哥谈恋爱
,她意外怀孕了,拿着检查单到我家,要我爸妈给她名分,我爸妈也做主了,你们家说要十八万的彩礼,我爸也答应了,当时
说先不办婚礼,怕你姐身体吃不消,你家不同意,说孩子生完就难看了,婚礼要大办特办,还要去南方拍婚纱照,我爸妈也答
应了,结果你姐去南方水土不服,上吐下泻,孩子就没保住,可婚礼还是给你们家办了啊,我清楚的记得很风光啊!”“梁栩
栩,你现在跟我说这些干什么?”“做人要摸摸良心!”我气不过,“还是三年前,你中专刚毕业,就进了我家饭店工作,那
时候服务员工资一个月是五百块,二嫂说你算有学历,不能和大家拿的一样,我爸让你试用了三个月,然后就做了领班,一个
月让你拿八百块,二嫂这还嫌少!这些都是大人在饭桌上说的,我听得一清二楚!”朱晓燕轻呲一声,“八百块怎么了,我出
没出力,再说跟你花的比起来,我这是九牛一毛。”“我姓梁你姓什么!”我一口气堵到喉咙,“二嫂刚结婚酒花三千块买了
皮大衣,赶上过年她也给你们全家各自买了一件,那年你们全家穿着皮大衣四处炫耀,直说二嫂嫁了好人家,你爸爸说要修房
子,张嘴就朝我爸借了十万块,你妈生病住院,请京中的专家过来开刀,手术费还是我家出的,你爸特意上门感谢,一口一个
好亲家,就差磕头作揖!我就不说你姐姐每年从我家倒腾出去多少东西,我爸妈是怎么对二嫂的,三年下来你还好意思朝我们
家要五十万?”脸而已!朱晓燕不想要。我也不怕丢!“梁栩栩,你给算这个账?”朱晓燕不可置信的,“想不到你个小孩子
家家的心机这么重,居然把这些事儿都记下来了,那你更应该知道,我这三年是怎么伺候你的,我的青春都搭在......
”“你的青春都换算成了工资,酒店不但没少给你,还因为亲戚关系多开了很多!”我直说道,“无论你去哪里工作,老板只
会想法设法的压低你工资,而不是像我家这样,因为亲戚关系每年都给你涨钱,朱晓燕,你说光脚不怕穿鞋的,我们家现在也
没鞋子了,我梁栩栩更是光脚站在这人世间,你要想闹,我就陪你闹,看看咱俩谁更惨!”“你......”朱晓燕憋了会
儿,扯着嗓子大喊,“你敢不敢说你在哪!我这就去给你揪回来!要大家亲眼看看,你这孩子多有心眼,多能方克!”“行啊
。”我咬着牙,“我巴不得现在看到你,只要我看见你了,肯定会抱住你,一步不落的跟着你,小燕姐,我可想死你了呢。”
朱晓燕哑了。几秒过后,她破口大骂,“梁栩栩,我咒你不得好死!你们全家都不得好死!”嘟嘟——骂完她就挂了电话。我
持着手机站在床边,面无表情的抿着唇,逞了口舌之勇,心头仍堵得难受!想到这些年同二嫂以及朱晓燕很多很多交往的瞬间
,怎么会这样?即便没血缘,三年下来,也会处出一些情分了吧。至于恨到我不得好死么。低头看了看,我还真是没穿鞋。昨
晚就光着脚丫子一路神跑。如今光脚踩着地毯也不凉,可是心凉,人心太凉。洗漱完换好衣服,开门出去,加的单人床已经撤
了。成琛坐在老板椅上看着什么合同文件,衣着整齐,衬衫上连丝褶皱都没有,光洁的似乎不近人情,不过他班桌的姿态倒是
很慵懒,一手翻着页,一手置于鼻下,阳光细碎的落在他的侧颜,雕塑一般。“早上好。”我扯了扯嘴角,“对不起成琛,我
起来晚了,应该是中午好。”“去吃饭吧。”他看我一眼,下一秒视线就又落到文件上,“你正在长身体,多睡可以理解。”
我点点头没心情说太多,茶几上已经准备好了早点,牛奶,鸡蛋,三明治。意外的是还有两串糖葫芦,不用问,肯定周子恒送
上来的。坐到沙发上,我拿起三明治又放下,不想吃。看着糖葫芦,没等伸手胃里就开始泛酸。完全没食欲。好心情都让朱晓
燕给搅合没了。“给食物看面相呢。”成琛的冷腔传过来,“要吃饭,能哭着吃下饭的人,才能笑着活下去。”我身体一僵,
他应该听到我在卧室打电话了,拿起三明治,我咬了一口,抿唇朝着成琛难看的笑笑,“嗯,我知道,我很坚强的。”话是如
此,食物在腮帮子鼓着,半晌咽不下去。“你懂得什么叫坚强?”成琛看着文件目不斜视,“逞强硬撑罢了。”我喉咙一噎,
忙拿起牛奶顺了顺,咽下去更是难受,放下杯子,看着食物相对无言。余光见成琛薄唇一动,似乎要教育我,我莫名烦躁,“
好了,你别说话了!”成琛耸眉,文件扔到桌面,老板椅对我一转,表情耐人寻味,“我惹你了。”我闷哼哼的不看他,“没
有。”相反的。他还对我挺好。“梁栩栩,你嘴皮子很利索,在卧室里的架不是吵赢了?”成琛气定神闲,“应该开心啊,这
是跟谁置气。”“不是吵不吵赢的问题。”我转头看向他,“而是她朱晓燕凭什么给我打电话,为什么要骂我呢!从她姐姐和
我哥结婚的那天开始,我就把她当成了一家人,我甚至也跟爸爸说过要给小燕姐多开工资,因为我想她过得好,现在我家饭店
没了,她工作丢了,她就把责任都赖到我头上,那我要去赖谁啊!我也不想招邪啊!”都说自个儿委屈,谁又不委屈呢!你们
只是知道我招邪,知道我命格丢了吗!知道我在这喘气儿都要付出什么代价吗!成琛气息一凛,起身就走到我身边,就在我以
为他要指着我鼻子劈头盖脸开骂时,他躬身拿起茶几上的手机,翻开通话记录,然后用他自己的手机将号码拨过去,摁着免提
,呼叫铃声一响,我惊讶的看他,“你干什么。”“喂,哪位呀。”朱晓燕的声音一出来,成琛看了我一眼就对着手机屏幕开
口,“朱晓燕女士对吗,我是成琛,梁栩栩的朋友,你给梁栩栩打来的电话已经构成了骚扰,稍许会有其他人联络你,希望你
的手机保持畅通,就这样。”没待朱晓燕回话,成琛就摁断了电话,旋即编辑了一通短讯发送出去,这才居高临下的瞟了我一
眼,“她不会再来电话。”他这波操作给我整傻了,“你找谁联络她?”联络什么?“不需要你操心。”成琛将我的手机放回
原位,“心情好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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