栩栩若生 第55章 约定
意,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手甚至无端的发起抖,喉咙很干,很想咽咽唾沫,害怕,我竟然在害怕,原来一个人没有底气,真
的会恐慌,连假装不怕都很难。“沈叔,我......”“你可以。”沈叔淡定的神情给了我稍许安慰,“还没到四十九天
,你还有机会,待我收你为徒,便会将术法倾囊相授,从此以后,你不光要与袁穷为敌,还要与天下所有的邪师为敌,灭了他
们,便是你梁栩栩踏道的所有意义。”我点头,手上仿佛多了把斩妖除魔的權杖,没错,我不会一直这样,我身后有沈叔,有
大把成长的时间,退一万步讲,那袁穷都五十多岁了,硬活他也够呛能活过我吧!血带动着右臂迅速灼热,“沈叔,我相信我
能行。”漂亮话咱还不会说。态度必须得有。不行也得行。沈叔牵起唇角,“那我就等着了。”我拿过簸箕收拾起水杯碎片,
“沈叔,您是不是听到我和许姨聊天了,所以才告诉我这些?”先前他很避讳的嘛!沈叔拿起书本,嗯了一声。我更是惊讶,
“您也溜门缝?”沈叔脸一黑,“老朽光明正大的听。”光明正大?正房不说离西厢房多远,中间隔着好几面墙呢,这什么耳
力?我脑门一麻,难怪我二哥幻影出现时说的都是在山上的话,当时我还觉得是术法,如今一看,都是沈叔溜门缝听来的吧,
在这山上闲唠个嗑都没隐私啊!“我没空总听。”沈叔懒得搭理我,“是纯良跑来告诉我,小许哭了,你在安慰,我才要听听
你是怎么安慰,看看要不要过去,其余的时候,我没空听这些东西。”啊。我放心了几分,不再纠结,主要纠结也没用,耳朵
长在人家身上,我能做的就是以后说话多注意,仗着我没有背后八卦谁的习惯,也幸好在此之前许姨和纯良都跟我处的不咋滴
,让我没人去八卦,哎呀庆幸吧,庆幸沈叔不会啥读心术,他要知道我曾在无数夜晚分析过他和许姨的关系......是不
是得把那阿明直接拽到我面前。磨磨蹭蹭收拾好,沈叔看向我,“现在知道偷你命格的是谁了,还不赶紧去观香,多观察一分
钟,才能多一分胜算。”我笑了笑,“沈叔,成琛明天跟我去县里。”“恭喜你啊。”沈叔慢悠悠的翻着书页,“我能安稳些
了,对了,你对成琛的印象怎么样?”“还行。”我怕沈叔提我说人家丑那茬儿,忙补充,“他人挺好的,就是脾气坏点,有
时候很急躁,就像我刚才在树上倒挂着好好的,他非得抱我腿弄下来,害的我俩差点受伤,不过他是好心,我爸说好心容易办
错事,我懂。”沈叔笑了,对着书本摇摇头,“你啊,跟他有很深的渊源,要和成琛好好处,知道他今天为什么来我这吗?”
“我知道好好处,成琛和周子恒前后救了我和爸爸三回呢,他来找你,应该是问他能不能得到家产的事儿吧。”提起来我还挺
好奇,“沈叔,他能得到不?”沈叔笑的无奈,“他是为你来的。”“我?”我讶然,“我跟他又不熟。”“很快就会熟了。
”沈叔看着我,“成琛想知道你为什么学道,我简单解释了下,就说你体质招邪,具体的,没多讲,因为我要是道出袁穷,成
琛就会出手帮你。”“帮我还不好?”我直接道,“多一个人帮忙,咱们胜算就大一些啊。”“个人有个人的劫,如果是旁的
事,找成琛帮忙再好不过,他家生意庞大,根基很深,人脉也广,可涉及了阴阳术法,这种劫,只能自己去应对,否则,我由
着成琛帮你,就是要多扯出一些人淌浑水。”沈叔看着我,“成琛能做的,无非是花重金找其它术士对付袁穷,一但有无辜的
术士被袁穷伤了性命,积怨又会加深,对成琛来讲,无辜的术士因他而死,等于造了杀孽,损伤福报,对他的后人妨害很大,
会断子绝孙。”我吸了口凉气,“断子绝孙?”“对你来讲,麻烦也很大,成琛是为了帮你才造的杀孽,这笔账亦然会落地你
头上。”沈叔继续,“本来是你跟袁穷和偷你命格主家之间的恩怨,因为成琛的关系,害了其他人的性命,你也会绝后。”我
傻了两秒就摆起手,“我不用成琛帮忙,不让他知道!”个人来讲,绝不绝后的没啥所谓,我还想不到那么长远。但我受不了
谁因为帮谁死袁穷手里。回头再让那个不忌口的给吃了咋整。内疚感也得把我折磨疯了。“很多人以为,任何事拿钱就能解决
,阴阳术法,却是沾不得钱。”沈叔轻叹,“即便对方是邪师,正邪对立时吃亏的也往往是正道先生,因为邪师会为了保命无
所顾忌,正道术士的规矩条框就多的很,在你想留有余地而对方必须要你死的时候,吃亏的就是这个心怀善念的,正所谓:好
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沈叔,这不讲理呀!”“天道就是不讲理。”沈叔指了指天,“或许,它讲的是更深刻的道理,
佛家归类为因果,善恶到头终有报,只争来早与来迟,但报应要是就来得迟了,你又能怎么样,所以你的这件事,我活着,我
帮你,如果我技不如人先行一步,成琛只需照顾好你,陪在你身边借些光亮给你就可,其余的恩怨,由你自行解决。”“沈叔
,您的意思是,假如你没了,我就得去成琛身边?”这不跟爸爸之前和沈叔嘀嘀咕咕那出儿对上了吗!沈叔咳嗽了两声,“差
不多吧。”“那不行啊!”我垮下脸,“沈叔,您可不能没,我受不了成琛,不是,我跟他一起不自在,沈叔......”
“求你盼我点好。”沈叔无语了,“我指的是最差结果,谁说我就要没了,我一身反噬的挺到现在,能说没就没?再者人和人
得交往,我说这些的重点是什么,你要和成琛好好处,你跟他的命格......简单来说,你俩将来的纠缠很深,明白没?
”“啥纠缠啊。”老问我明不明白!就不能一口气把话说全乎了!唠的半拉咔叽的我能明白嘛!“啥纠缠啥纠缠,他看着你学
习,看着你是否上进,偷懒了他就会揍你的纠缠!”沈叔还来脾气了,“一天问问问的,你这年纪能懂啥!我能跟你说啥!啥
啥啥的,我一个南方人被你们逼得都忘了家乡话了!点话你点做啦!!”我被他喷的脖子一缩,“也嘢意洗?”“滚!!”我
后退一步,硬着头皮继续,“沈叔,我真不能滚,您是不是还落一件事儿,我明天要去县里,您这慧根还没给我呢。”“哦,
合着你磨叽半天为这个啊。”沈叔笑了声,示意我伸出手掌,他拿着书本对我手心拍了下,“行了,拿走吧。”“哪了?”我
看着泛红的掌心傻眼,“沈叔,不是这么给的吧。”“你也知道不能这么给啊!”沈叔没好气儿的,“你怎么好意思就这么要
?多大的脸,滚蛋,赶紧在我眼前消失,不然我不给啦!”“你看你急啥......”谁说小孩儿的脸是六月的天,大人一
个味儿。我溜溜的出来,仍一脑门雾水,那要怎么给我?算了!沈叔总不会框我。回到屋里我仔细想了下袁穷,沈叔没一早就
说是他徒弟出手偷我命格是对的,那时候爸爸在场,沈叔要全讲了,信息量太大,爸爸会很难接受,保不齐还得多思虑,弄出
不必要的麻烦,如今我和沈叔熟了,也要拜他为师,心理上也有了接受的空间。就是越想越有些上套的赶脚。沈叔貌似在下一
盘很大的棋,我走的每一步,好像都在他的计划之内。难不成真的叫许姨说准了?沈叔留下我的那一刻,就有了收我为徒的打
算了?我轻挠着下巴,可这事儿是我二哥提出来的啊,沈叔的态度并不积极,但他又的确让我观师默相,在我表达了自己想入
道的想法后也愿意给我机会。越想越乱,我不是任何人肚子里的蛔虫,只能顺势而为。只要清楚一点,是袁穷将我和沈叔牵扯
到了一起,袁穷是我的劫难,也是沈叔的劫。绝对不能让旁人跟着掺和。尤其是成琛,踢他一脚都差点摊事儿,要是他因为我
断子绝孙了,那罪过大了。看了一下午书,晚上吃完饭没有补课,又去到牌位屋子加班加点,有句话怎么说的,临阵磨枪,不
快也光,主要就看走阴的术法运用,顺便等沈叔传唤借我慧根。等来等去,沈叔没来,手机倒是响了,来电人明晃晃的两个大
字,成琛。接起后他也不寒暄,直接问我,“明天几点在山下等你。”我估算了下路程,“开车一个小时就能到县城,那下午
三点出发就行了,不过你要想逛逛可以提前来接我,但是县城我也不熟,咱俩得看地图......”“明天下午三点我在山
下等你。”成琛干脆利落,“不要迟到。”我哦了声,“那你的车能载几个人?”“五人座SUV。”我想了想,“是这样,
红英姐也要跟我一起去,就是我要帮忙这家的亲戚,也算是牵线人......要是能坐下的话,你方便多载一个人吗?”“
可以。”“太谢谢你了!”我拿着手机笑了笑,“成琛,我不能让你白帮忙,我给你路费!”听筒那边没声了。“喂,喂?”
我以为掉线了,“你在听吗?成琛?”屏幕是还在通话中,那他怎么.....猛地想到什么!“啊,我提钱不好是吧!咱们
是朋友来的吗,成琛,我是不是又伤害到你了?”“是。”妈呀,他真回我了!我被他吓一跳又有点想笑,“那我就不跟你提
钱,麻烦你了啊,这样,等回头你买完竹虫邮寄给我,有时间等你再来镇远山,我请你吃饭好不好......”“好。”成
琛平着声腔儿,“等你请我吃饭。”老实讲他不发怒的时候嗓音还挺好听的,朗清清,有一种磁性的感觉。“那就这么定啦。
”我心里美滋滋儿,这便宜占得,“你想吃什么都行,如果你不愿意出去吃,我也可以给你做,哎你别看我年纪不大,我做饭
很好吃的,很得我爸的真传,不然等竹虫到了,我留出一部分来,你哪天来我做给你吃啊。”“行。”成琛轻着音儿,“我很
荣幸。”我抡起拳头无声的比划了一个椰丝,省钱了!脑子里的确在算小账,按我家以前酒楼的标准,请朋友吃顿饭,还是成
琛这种‘老板’身份的,随便一个包房,没个三五百都很难下来,一但成琛再得意点海鲜,要吃龙虾鲍鱼,那完了,我手里这
点资产不说够不够,都得借钱请他吃饭,稳妥起见,搁家里吃,大家还能坐在一起,按镇远山菜市场目前肉菜价格来看,二百
块钱以内就能整八个菜了!摆在桌面上好看。还显得我有诚意!哎呀呀呀。我都想夸自己有才啊!“成琛,你人太好了,遇到
你真是我......”“梁栩栩。”低音一出,我脊背本能的溜直,“哎,您吩咐!”只要不跟我谈钱,我这小感情绝对到
位!朋友!没说的!成琛低笑出声,“你这么小就学会虚伪了?”虚伪?我微微挑眉,“我有吗?”难道不应该说我是能屈能
伸?宰相肚里划大船?对一个害我差点受伤,时不时吓唬我的人,我还能如此亲切和蔼,我人多好呀。“对,你没有,你很真
诚。”成琛语气听不出阴晴,“只不过我记得下山前还有人梗着脖子说我不是人。”我哑了几秒,就这人能有朋友?和他玩折
寿不?你不想做朋友的时候叭叭一堆没用的,你拿出态度了,哎他扬上沙子了!“成琛,我不是那意思,我就是觉得....
..”我头疼的,“那个周子恒说你很聪明,你这个年龄已经大学毕业了,甚至还跟他做过同班同学,那怎么会在看到一个人
倒挂在树上的时候去抱她的腿呢,你周我上身一把,周你明白吗,拉起来,扶着,你给我上身扶起来,我手拉倒树杈,不就能
坐到树杈上,自己顺着树干滑下来了嘛,何必弄得我还蹬到你,然后又不太开心,你说对吧。”“很急。”成琛静静的接茬儿
,“看到时很急,脑中一片空白,就是怕你摔下来,这样。”我喉咙忽的一堵,“那你急也不至于......”“怕你死吧
。”成琛压着音儿,“毕竟我连续看过三次,一次你上身已经探出九楼的窗台,脚也蹬了上去,一次你正准备把头伸进围巾里
自缢,第三次,你居然出现在距离京中几百公里的山林中,出现在我眼前的,是个坐在树杈上很惊慌的小孩儿,所以今天,我
不明白为什么又是以这种方式见到你,很不美好,如果你的腿一下没有勾住掉下来,会死的很惨,我想到的只是你颈椎会断,
所以我着急了,回头想想,我当时的举动的确非常愚蠢,很抱歉。”“啊,你不用道歉。”他一这样还给我整不会了!“成琛
,其实我上次在歪脖树上坐着没惊慌,完全是被你那一嗓子给吓惊慌的!”我清了清嗓子,“不过我很谢谢你关心我,就是别
总凶巴巴的,你要多笑一笑,才亲切,我们既然是朋友了,你就要和煦点,对不对。”“这样?”我有点懵,“哪样?”成琛
语气无奈,“我对着空气笑,你又看不到。”“你笑啦。”我傻乎乎的扯起嘴角,“我能看到的,我会感受到,成琛,笑一笑
人会显得年轻,真的,你缺少活力!”手机贴紧耳朵,隐约的捕捉到他的笑音,我莫名跟着明媚了一些,“对,你要保持好心
情,这样运气也会越来越好的!”“梁栩栩,我会保持好心情,但有些话,我必须提前和你说清楚。”成琛平着音儿,“你现
在这个年龄,除了学习以外,其它的能力都是零,学些大人的做派,只会令人反感,我知道,我们非亲非故,还不熟悉,我帮
助你的话,你会有负担,但是在当下,我愿意帮你,你接受就好,不需要在我这打肿脸充胖子,你要是真有心,完全可以等长
大之后,再跟我谈请客吃饭,或者是如何报答,即便是你来我往的朋友,也不是非得你帮我这次之后,我一定要回报你什么,
你要是真聪明,就等我真正需要你帮助的时候在伸出援手,好吗。”我半张着嘴,想反问他,好吗?他这番话绝对是循循善诱
,极其耐心,意思我全明白了!就是他不缺钱,但他很清楚我缺钱,我这点花花肠子在他那明镜儿似的,也不用跟他玩虚的,
他看不上,我要真想报答就等长大以后有能力的!可是这......我琢磨了下,“好!”成琛发出笑音,“那就好,千万
不要跟我客套了,交朋友,不在一朝一夕。”“嗯!”我回应道,“你放心吧成琛,我绝对是潜力股!”成琛在那头失笑,“
你还懂潜力股?”“我懂,我二哥说过!”我对着牌位桌子一本正经的点头,“你现在帮助我不会白帮的,咱俩就好好处,以
后你就是我哥们!等我长大的,我大概率会是个很厉害的先生,你以后想算什么,就找我,我不收你钱,我还好好给看,拿你
的事儿当我自己的事儿去办,要是你家有谁撞邪了,你就找我,我去斗他,我保证......”没说完,手机那头的笑声好
像触电了。我莫名其妙,“喂,我哪块说的不对吗?”哪里好笑?“特别好。”成琛清了下喉咙,声音一轻起来真的很动听,
“那就先这样,咱俩立个约吧,六年有点短,那就八年,等你二十岁以后,你想感谢我,我会欣然接受,那在你二十岁之前,
我对你的帮助,你也没必要次次都把谢谢和钱挂在嘴边,怎么样?”我刚要说‘行’,稳妥起见,还是谨慎的问他,“那咱俩
要是在我二十岁之前闹掰了呢。”他这性格可没准儿啊。“好办。”成琛音色一正,“那就在你二十岁的时候,把我曾经对你
的帮助,折算成现金给我,我们俩到时候约个时间,面对面坐在一起,把我帮你买竹虫的钱,带你明天去县城的钱,以及没掰
之前的帮助......一笔一笔加到一起还我。”也就是说,没掰咱俩就是好朋友,掰了就算我朝他借钱了。倒是也行,一
码归一码,心里没负担!“成琛,那我用不用记一下账,别到时候还少了。”“没必要,真掰了之后,你我心里都会有个大概
的账。”成琛应道,“也许那时候我也不在意你还我多少钱,但你或许会过意不去,所以你就看着给,只要钱一结,就算扯平
了,怎么样。”“行!”我没意见了,“成琛,咱俩尽量别掰,好好处,真要那什么了,我肯定不会亏待你,像你说的,真要
拿钱办事了,我绝对不能小气!”“那就这么定了。”成琛笑音淡淡,“明天见。”“嗯,晚安。”我心情都愉悦了。挂断电
话,唇角莫名牵起,成琛果然是老板,豪气!那我从明天起就不用总想着怎么回报他了,等二十岁再一起算嘛!情绪一好,我
脑中想想他那张脸,也不丑了!理性来看,他脸部轮廓瘦削,剑眉星目,鼻梁高挺,用我爸后来的话讲就是长的很精致,但我
看不出一个人长的精不精致,就是觉得成琛气质太硬朗,他周身都盘亘一种只能意会难以明说的东西,尤其是他微微俯脸,掀
着眼皮看人时,掠夺感真是扑面而来,很像是男人身上独有的荷尔蒙气息,带着狼性,真的让我很不喜和抵触,抛开这些,他
一温和起来,还是挺大男孩的。“果然是背靠大树好乘凉啊。”我呼出口气,对着无字牌位傻笑,笑着笑着,唇角却渐渐僵住
。心头莫名难受。这种有人对你好的感觉我太熟悉了。以前我在临海,大家也都无条件的对我好。就像朱晓燕,好的不能再好
了。家里破产了。我也不招人待见了。成琛对我的照顾,是不是也多少冲些沈叔的面子。我垂下眼,自嘲的笑笑,成长真是会
刺破一些东西。像钝刀割肉,每天让你疼一点点,慢慢的,将自己从童话世界里剥离而出。深吸了口气,但是成琛和朱晓燕他
们不同,他跟我有约定啊。不冲他光辉四溢的命格,光这份心,就是我绝对的贵人了。等我二十岁了,有能耐了,一定要回报
他。调整了下心态,我给红英姐去了电话,本来想载着她一起走,谁知她还要带上父母,还有她儿子一起去县城,这事儿只能
算了,她们一家人去坐小客车过去,我自己搭成琛车。按断电话后红英姐给我发来地址,我将信息转发给成琛,让他提前查查
线路。没忍住,还是加了一行字,‘谢谢,麻烦你了。’道谢是礼帽,不管他需不需要,还是要谢谢。嗡嗡声响,成琛回了四
个字,‘早点休息。’我笑笑收好手机,拿起书的时候还看了眼房门,我没关门,就是为了沈叔叫我方便,他那屋灯也亮着,
应该也是在看书,就是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能看完喊我过去。等到半夜,书本已经落到上,我伏在垫子上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恍惚中,一道身影从门外进来,拍了拍我的头顶,在我的耳边絮絮说着什么。我听出是沈叔的声音,想睁开眼问问他是不是要
给我慧根了,但如何都醒不来,直到他清晰的说出,“两天,我就借给你两天的慧根,回去睡吧。”“啊?”我懵瞪的坐起来
,牌位屋里只有我一个人,起来看了看沈叔那屋,灯关了,他已经休息了,挠挠头,我刚想去敲门问问他梦里的事儿,抬起脚
,思维犹如清泉一般,走阴的各类方法步骤序列般就在眼前,垂手可用一般,看向燃烧的香罐,白烟丝丝缕缕的,居然在空气
中形成了个太极的图案。“慧根!”我惊呼出声。原来在这就是梦里授教!“梁栩栩,守时是美德,继续保持。”下午三点,
我背着书包准时坐进成琛的车里,对着他笑笑,打开车门才发现周子恒没在,只有成琛一个人坐在司机的位置,“就我们俩吗
,周子恒呢。”“他有事要忙。”成琛扔下一句,示意我系好安全带,“怎么,你看事情都不穿的专业点吗?”我愣了愣,看
向自己的穿着,天冷,我穿了一件很厚的黑色及膝羽绒服,体育队发的冬训服,长直筒,略臃肿,但是很保暖,里面是一套黑
色修身运动装,立领上衣,微喇的长裤,白色武术太极鞋,底软,防滑,轻便,成琛不说我没觉得有啥不妥,这么一看,再加
上我的双肩书包,的确不像是出去看事儿,而是要参加比赛。“专业的应该穿啥?”我脱下书包抱在怀里,“道袍吗?可我还
没入行呢,就算入行了,也不属于正统的道士,不用穿那个吧。”沈叔出门看事情也没穿道袍啥的,他的衣服基本都是订做的
立领长袍,不是什么讲究喜好,纯粹因长袍遮得严实,他不想瘢痕露出来给人吓到,偶尔下山可能要应对正式场合,他也会穿
西服,脖子上会搭配男士的丝绸围巾,刨除沈叔那年岁,屏蔽掉他的瘢痕,真就是个特别有气质的青年男人。再者我穿这个方
便,说不好听的,一但惹到啥麻烦,跑的也快啊!成琛不置可否,启动车子,没在言语。覆盖着白雪的景色一路后退,轻音乐
缓缓流淌,没人说话稍微有些尴尬,我侧脸看着窗外,车里的空调很热,我松了松安全带将宽大的羽绒服解开了一些,心里琢
磨着要不要找点话题,不然这一路真有点难熬。来之前我想着上车可以睡一觉,昨晚在牌位屋子醒来后太兴奋了,后半夜都没
怎么睡,整个人就像手机早早充满了电,沈叔出手让我连上了网络,我可以游戏冲浪了!两天时间,我完全可以链接神通把红
英姐家的事儿办明白了!在车上养精蓄锐一下,咱也好更精神抖擞,可坐进来,就不是那回事了。不知道是不是成琛的气场太
强,一近距离我就浑身不适,真不如电话聊天舒坦。在他身边闭上眼睛我都没安全感,唯恐他用刀子抵我脖子上——老子开车
你还敢睡?活腻歪了?“小学生不要用香水。”成琛开着车突然来了一句,“化学品对成长可能会有影响。”我脑子里正策马
奔腾呢,闻声看向他,“谁用香水了?”“你。”成琛目不斜视,“小孩子别学大人做这些。”我一脑门问号,“我没用香水
啊。”说着我还对自己敞开的羽绒服领口闻了闻,“没味儿啊。”“很重的花香。”他斜我一眼,“你没用?”“没用啊。”
我哦了一声,“你也闻到了?那可能是沈叔早前让我泡澡的原因,就是把我体内的毒素排出去,吸收了花瓣的香气,我自己闻
不到,但是我哥和纯良都说有香味,不好闻吗?”成琛眉头微蹙,扶着方向盘望着风挡外的路况,好一会儿才回了两个字,“
不好。”“那也比臭味强吧。”我嘀咕着,猛地发觉不对,“哎,你不是有鼻炎闻不到味道么,怎么还......”“治愈
了。”成琛干巴巴的打断我,“也不是绝症,我总不能一直没嗅觉。”我发出一记笑音,暗想他好的还挺是时候,起码闻到的
是香味。不然我那时候浑身流脓散发恶臭的,他要问起来我且得自卑一阵子。“梁栩栩,你失过忆吗?”“没有。”沿途的树
挂很美,每一棵银枝都如同镶嵌了剔透的水晶,梦幻晶莹,我入神的看,耳旁听着成琛的话,“确定没有?寒境冰女侠。”“
啊?”我惊讶的抽回神,“你怎么知道我的诨号......沈叔连这都告诉你啦!”成琛没答话,转过脸看我,深眸漆黑发
亮,“我会保护你的。”我怔了怔,刚要张嘴,就听到尖锐的滴滴声响,迎面而来的大货车不断的鸣笛,我惊呼出声,“小心
啊。”成琛面不改色的打了下方向盘,两辆车呼啸的交错而过,我抚了抚狂跳的心脏,脑子居然飞速闪过了几个模糊的画面,
很多乱糟糟的人,血,好多的血......耳畔忽的响起一记极其稚嫩的女音儿,“如果还有人欺负你,你就报我的名字,
寒境冰女侠,我会保护你的!”我抬手附上太阳穴,那是我的声音,也是我会说的话,可那些画面,我怎么全都想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