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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10:54  浏览数:408  来源:阿尔卑斯    

真实,有时会击溃世界的虚伪。
    然而,它却无法抹消
     虚伪曾存在此处 之 真实 。
    纵然借助了圣杯的力量也一样。
    夹缝。
    于荒野的黑暗中引人瞩目的那座城市,确实是以 夹缝 形容也不为过的存在。
    并非昼与夜、光与暗等 隔绝境界 ,是基于站在相同立场而存在的 调和境界 。
那即是这座称为 史诺菲尔德 的城市之特色。
    尽管差异没到魔术与魔法间的程度,却是划分比人与野兽更异质存在的分水岭。
    换言之,就好比参杂黄昏与拂晓色彩的暧味地界。与其说是刻意划分,
更能以参杂在一起的颜料因汇聚所酝酿出的漆黑中心点来形容。
    若要举例,则如同能让人联想到存在于街道与城市的境界、自然与人的境界、
人与都市的境界、梦与睡眠间的暧昧泥团。
    美国大陆西部。
    这座存在于拉斯维加斯略微偏北位置的都市,其周围正是由如此奇妙的平衡所构成。
    北部有令人足以想到大峡谷的广阔溪谷,西部是与乾燥区域不相称的深邃森林,东部有宽广的湖泊地带,
南部则是辽阔的沙漠地带。
    纵使与农地无缘,被此等性质的土地四面八方包围,端坐中央的城市才会化为异质存在,
而处于相较周遭显得突出的状态。
    在自然与人工产物间取得平衡,放眼未来的新兴都市──虽然也有人两眼发亮地如此评论,
不过现实却是这座城市隐约可见某种比傲慢更傲慢的思想。
    扩展于周围的是形态维持最真实面貌的自然物。其夹缝──在参杂了各式色彩的中心点之中,
其街道简直像是亲自成为自然调音师,化身为 黑色台座 并将周围的森罗万象全置于天秤衡量。
    刚迈入二十世纪时,于记载上此处是除原住民族零星散布外,毫无任何其他事物的土地。
    然而,这里从约六十年前开始急遽蓬勃发展,到了跨越二十一世纪的现在更是摇身一变,
成为坐拥八十万人口的都市。
     急遽蓬勃发展──虽然这种情况在任何土地均有可能发生,不过即使是这样的城市,一旦列为调查对象,
自然会把目光放在怀疑其缘由上。
    身披蓝黑色长袍的高龄男性如此嘀咕。
    如今是彷佛即将下雨般,不见繁星一点的夜晚。
    扩展于都市西侧的森林地带边郊──老人从略显稀疏的树木间用双筒望远镜窥视,瞧著镜头彼端的
成群高楼大厦灯火,继续淡淡诉说:
     不过……最近的望远镜还真方便吶,靠一颗按钮就能自动对焦。就比起逐一放出使魔要来得更轻松而言,
还真是演变成讨厌的时代了呢。
    老人向驻足背后的年轻弟子搭话,他的语调似乎有点愤恨不平。
     你不这么认为吗,法迪乌斯?
    于是,被称为法迪乌斯的青年,依旧倚靠在距离老人两公尺远的树木边,以饱含疑惑的音调反问:
     比起这点,请问真的有必要如此绷紧神经吗?为了……那个什么『圣杯战争』。
    ── 圣杯战争 ──
    当青年讲出宛若在神话时代,抑或童话故事中才会出现的单字时,他的师父从望远镜前挪开脸,露出愕然神情开口。
     法迪乌斯,你此话当真?
     不……那个……
    老人面对言谈不乾不脆并移开视线的弟子,边摇头边吐露混杂怒气的叹息。
     虽然我不认为有确认的必要……但我姑且一问,关于『圣杯战争』你究竟理解了多少程度?
     您事前交付的资料我全都看过了……
     既然如此,那你应该很清楚。不论是机率如何微小的传闻,既然定名为『圣杯』的物品有可能显现
──即使是出自小孩的闲聊,或刊载于三流杂志的胡诌报导,我们都势必得涉入其中。
     那对众多魔术师们而言是夙愿,同时不过是单纯的必经阶段罢了。
    ╳  ╳
    过去──曾有场斗争。
    舞台为东洋的某个岛国。
    在这国家中仅仅只能算地方都市的地点,进行著不为人知的斗争。
    然而,在该斗争内所隐藏的压力过于惊人,围绕著被称作 圣杯 的奇迹所引发的那斗争,
即使称为一场战争也确实不为过。
    圣杯。
    其为既是唯一同为无限的奇迹。
    其为传说。
    其为神世的残渣。
    其为终点。
    其为希望──尽管追求它便是绝望的证明。
    虽然圣杯这单字本身会伴随场所、伴随时间、伴随不同人而改变外型,并持续受人传颂,
但在该案例中,圣杯与所谓作为 圣遗物 的圣杯在意义上有些许差异。
    在该斗争中,据说唤作圣杯的奇迹,是作为 能实现任何心愿的愿望机 显现。
    之所以用据说称呼,是由于在争夺该圣杯之战争开始的时间点,称为 圣杯 的愿望机尚不存在的缘故。
    比圣杯更优先显现的是七个 灵魂 。
    在这颗星球上孕育降生的全体历史、传说、诅咒、虚构──从各式各样媒介中挑选出的 英雄 灵魂,
以被称为 使役者 的存在显现于现世。
    那既是 圣杯战争 的骨干,也是让圣杯显现之必要的绝对条件。
    召唤出人类无法比拟的强力灵魂,互相摧毁彼此。
    魔术师们成为各自英雄的召唤者而被称作 主人 ,围绕在允准仅此一人才能获得圣杯的权利下相搏厮杀。
该斗争正是称为 圣杯战争 。
    其系统为在厮杀中败阵的灵魂会注入当作圣杯的容器,要等容器注满后愿望机才算完成。
    该舞台恐怕会成为世界第一危险的蛊毒壶吧。
    原本必须从世间隐匿自身存在的魔术师们,此刻却悄悄阔步于黑暗中,暗地里掀起战乱烽火。
    更甚者,加上为了监察名为 圣杯 之存在,而从 教会 派遣过来的监督者后,
更会彰显蛊毒壶满是血腥味的光辉。而这蛊毒壶将被怀有压倒性热量的灵魂所净化。
    然后,现在──
    据闻东洋的岛国昔日曾五度进行 圣杯战争 。
    与那场斗争中现形的事物所产生的相同徵兆,正逐渐涌现于美国的地方都市。
    这种传闻突然在魔术师间流传开来。
    就结果而言,最后演变成统率像他们一样的魔术师们的 协会 ,
像这样在暗地里派遣一名老魔术师与其弟子调查。
    ╳  ╳
     ……嗯,你能理解到这种程度就已足够。但是,法迪乌斯,既然你有此认知,
那你这种敷衍的态度实在不值得钦佩。
根据情况与地点不同,可能会变成『协会』整体的问题,甚至会让那可恨的『教会』出马。你神经再给我绷紧点。
    法迪乌斯对严词训诫自己的老师,仍旧提出怀疑性言论。
     不过,真的是在这块土地?圣杯战争的系统应该是设置在艾因兹贝伦与马奇里,以及远坂提供的土地才对吧?
难道是谁夺取了这里吗……还远在六十年前?
     是啊,假如此事属实的话……最坏的情况,这座都市本身就有可能是为了『圣杯战争』才建造而成。
     怎么可能!
     我只是说有可能,我听说那三个追寻『圣杯』的家族,才是为得到圣杯不择手段。说起来,
我们就连是谁打算在这座城镇重现『圣杯战争』都没掌握清楚。正因如此,即使是艾因兹贝伦
或马奇里的亲戚出现我也不会惊讶……不过远坂的亲族如今待在钟塔,所以我想应该与他们家无关。
    老魔术师持并未彻底否定三家干预此事的保留态度,目光则再次瞄准双筒望远镜。
    即使已超过晚间十一点,都市灯火的亮度却几乎没黯淡迹象,并朝向阴霾夜空辉煌夸耀自身存在。
    老魔术师持续观察数分钟后,打算尽快进入下个阶段,因此开始准备能透过镜片目睹灵脉流向的术式。
    弟子在他背后眼见这一切,面露老实表情在老师背后提问。
     假如真的发生『圣杯战争』,我们『协会』和『教会』的信徒都不会坐视不管吧?
     嗯……不过这毕竟是徵兆。虽然钟塔的艾梅洛阁下表示地脉流动异常……若是他的弟子也罢,
但以他本人的推测来说却显得拙劣。所以我们才会像这样来到当地确认。
    老魔术师边疲惫地笑著,同时陈述起自身愿望。
    他的音调参杂焦躁与嘲笑,或者对弟子,或者是对自己妮娓道来。
     话虽如此,若不事前准备圣杯,根本不可能召唤英灵这玩意儿。虽然在成功召唤英灵的当下,
疑虑将变成确信……但我实在不希望变成这样。
     哎呀,您这话真令人意外。
     就我个人而言,很希望这不过是谣言。我的真心话是假使真的有什么东西显现,但愿也只是个赝品圣杯就好。
     这跟刚才的话不是有矛盾吗?您说圣杯对魔术师而言是夙愿也是必经阶段……
    法迪乌斯蹙眉询问,他的老师则一脸厌恶地摇头。
     是啊……说得对。不过,如果显现的事物确实值得称为真正的圣杯,那就太可恨了。
竟然会在这种历史肤浅的国家出现……尽管许多魔术师说『只要能抵达根源就好』,
但我不同。我总觉得,这就像不知礼数的毛头小子穿鞋在床铺上乱踩似的。
     是这样吗?
    弟子依然以冷淡态度应声,老魔术师则吐露今天不晓得第几次的叹息后改变话题。
     不过,在与原定地点不同的土地上,究竟会召唤出怎样的使役者……
     完全无法预期呢。先不论刺客,关于其他五种会召唤出怎样的使役者,就全凭召唤者了。
    听到法迪乌斯的答覆,他的老师丝毫不掩饰焦躁地编织斥责言词。
     喂,扣除刺客外还有六名,不久前你自己才讲出有七名使役者吧!给我振作点!
    受召唤来参与圣杯战争的英灵,各自将被赋予不同职阶。
    剑兵。
    弓兵。
    枪兵。
    魔法师。
    刺客。
    狂战士。
    受召唤的英灵作为符合各自特性的存在而显现于世,并更加锻炼己身职业。就好比剑之英雄即成为剑兵,
使枪之英雄则成为枪兵。
    由于厮杀刚开始不久时,彼此宣告真名形同暴露自身弱点与能力,因此通常会利用赋予彼此的职阶名称来推进战况。
此外,根据不同职阶,运用于斗争方面的技能也多少会产生差异。例如魔法师的 制作结界能力 与刺客的
遮蔽气息 能力即在此范畴。
    换言之,他们彼此宛如不同特性的西洋棋子。
    此为棋子仅一颗,而且还是不合规定的混战西洋棋。端看身为棋手的主人之力量,任何棋子皆有控制棋局的机会。
    如此这般,竟然会说错足以称为圣杯战争中比常识更常识的部分,老师原本打算对不肖弟子叹息,然而──
    男子身为被斥责的那方,却面无表情。
    他并非将老师的话当作微不足道的耳边风,但也不见反省神色,只是淡漠地编织言词。
     不对,就只有六柱。朗格尔先生。
     ……什么?
    一股冰冷的不协调感剎那间窜上老魔术师朗格尔的背脊。
    毕竟法迪乌斯还是第一次用名字称呼自己。
    或许此刻是该对弟子怒吼 开什么玩笑 的情况,不过法迪乌斯冷若冰霜的视线却制止自己这么做。
    相对于沉默的老师,男子蠢动起淡漠且面无表情的脸孔,随即指出老师口中的某项 错误 。
     曾在日本引发的圣杯战争,其职阶根据规则确实有七柱。但是,本城镇的情况却是六柱。
据闻在斗争中应当最能发挥力量的『剑兵』职阶……在这场虚伪的『圣杯战争』中并不存在。
     你……在说什么?
    脊柱发出嘎吱声。
    从遍布浑身上下的魔术回路与普通神经乃至血管的一切,均响彻足以贯穿朗格尔双耳,
一股超越不协调感的 警报声 。
    弟子──至少直到数分钟前仍是弟子的男子,每朝自己踏出一步即以消弭情感的嗓音编织出自身话语。
     马奇里与艾因兹贝伦跟远坂,他们创造出的系统实在美妙,也因此不可能完美复制。
虽然我原本打算以完美复制的状态展开圣杯战争,但为了模仿系统而参考的第三次圣杯战争却状况连连,真受不了。
    看上去明显年仅二十五岁左右的青年,简直亲眼目睹般论述起超过六十年前的事。
    随后,才想说对方流露的表情冷不防沾染险峻色彩,他就以拉扯嘴角边丝线般扭曲的神态,淡漠倾吐自己的情感。
     虽然您称呼我们国家『年轻』,正因为如此您才应该记清楚,老先生。
     ……什么?
     记住,不该太小看年轻的国家。
    嘎吱、嘎吱、嘎唧、嘎吱、嘎唧、嘎吱、嘎唧、嘎吱。
    朗格尔全身骨头与肌肉皆嘎吱作响,其理由究竟来自警戒,抑或愤怒。
     你这小子……难道不是法迪乌斯……吗?
     我确实是法迪乌斯。说起来,我倒是不曾在您面前展现过姓名以外的真实。无论如何,直到今天为止的这个瞬间,
您都让我学到许多有关『协会』的知识。关于这方面,首先我应该先表述谢辞。
     ……
    经年累月累积身为魔术师经验的朗格尔,对于眼前该名男子的认知,顿时由 弟子 切换为 敌人 。
    尽管朗格尔面对这名算长时间相处过的男子,已经开启视对方态度也可能在下个瞬间杀死他的开关──话虽如此,
朗格尔浑身依然持续鸣响警报。
    朗格尔理应确认过他身为魔术师的技巧。
    他看上去也不像有隐藏实力,凭藉自己长期与协会间谍往来的经验亦足以确信这点。
    但是,这些经验全都告诉自己如今的处境相当危险,此事千真万确。
     换言之,从你在我面前立志说想当魔术师的瞬间开始,就已经是外部组织潜入协会的间谍了吗?
     外部组织……吗?
    法迪乌斯溢出彷佛具有黏性的声音,打算指正对方的误解。
     虽然不论是协会或教会,都认为策划这场圣杯战争的是不隶属协会的异端魔术集团……真是的,
为何他们总是……不,还是算了。
    法迪乌斯彷佛早已无言以对般,向前踏出一步。
    即使朗格尔感受不到杀气或敌意,但对方确实打算对自已设圈套。朗格尔摩擦牙齿发出嘎吱声,
他流畅地挪动身体重心,藉此完成应付对手行动的布局。
     ……可别小看我,毛头小子。
    同时,尽管朗格尔于脑髓内拟定先下手为强的策略,下定决心以魔术师身分置身斗争中
──但当他如此思考的那刻,其实就与败北无异。
    在进行魔术师的相互蒙骗之时,朗格尔就已经败给眼前的男人了──
     我没小看您。
    青年冷漠嘀咕,毕竟他从最初就没打算筹谋魔术战。
     因此,我会全力以赴。
    法迪乌斯如此嘀咕的冋时,他的手点燃曾几何时冒出的打火机,理应空荡荡的手里却倏地握住一根雪茄。
    虽然看上去像物体招致,却感受不到魔力流动。
    男子面对露出困惑表情的朗格尔淡然一笑──他露出与迄今为止截然不同,发自真心的微笑后叼起雪茄。
     呵呵,这只是戏法,不是魔术。
     ……?
     啊,对了对了,我们不是魔术师集团,请别见怪。
    男子以丝毫不见任何紧张感的态度嘟哝,同时替雪茄点火。
     我们是隶属合众国的组织,只是其中部分人刚好是魔术师罢了。
    朗格尔耳闻男子的话,仅沉默数秒后便开口。
    ── 原来如此。那么,那根廉价雪茄跟你全力以赴又有什么关系?
    当朗格尔还想替魔力构成争取时间,因而打算如此开口的瞬间──
    老魔术师的侧脑杓被射进了微弱冲击,一切就在该瞬间划下句点。
    砰一声的沉重破裂声响起。
    轻易打穿老翁头盖骨的子弹,铅体伴随减速四散,烧尽脑髓之海同时跳跃遨游。
    那颗并未贯穿的子弹在脑髓中反覆扭曲弹跳,老翁的身体顿时停止活动。
    接著──老翁分明呈现一眼望去显然早已毙命的状态,却仍有数十发子弹以乘胜追击的形式再度射来。
    方向并非来自同一处,足以见得是配合发射间隔,来自超过十处的狙击。
    这是明显的过度杀戮,是执拗的破坏。
    老迈躯体宛如配合节奏起舞的操线木偶,无力的四肢缓缓抬起。
     感谢您滑稽的舞蹈。
    朗格尔以赤红飞沫为背景,发出喀啦喀啦声地回转起舞。法迪乌斯在那具活力充沛的残骸前,
缓缓鼓掌并编织出赞美言词。
     您看上去年轻了三十岁呢,朗格尔先生。
    数分钟后──
    法迪乌斯于倒卧血泊中的老师面前文风不动。
    然而,周遭的森林蔓延著与前一刻截然不同的氛围。
    身穿迷彩服的男子们,于法迪乌斯背后的森林以数十人为单位散开。
    该部队 一致配戴漆黑的露眼面罩,他们手中均拿著设计粗俗却精密的黑色物体
──也就是附有消音器的突击步枪。
    男子们别说表情,甚至无法判断他们的人种,其中一人走近法迪乌斯身旁,端正姿势后边向他敬礼边开口:
     报告,周围没有异样。
     辛苦了。
    法迪乌斯与部属的态度成反比,以柔和语气回应对方。
    :他缓缓走近老魔术师的遗体,脸上挂起浅薄微笑的同时俯视尸体。
    接著,他没回头就对位于身后的部属们说道:
     那么……因为你们不太了解何为魔术师,请容我稍作解释。
    原本在他周围散开的军装男子,曾几何时已整齐列队,不发一语地聆听法迪乌斯的话。
     魔术师并非魔法师。没必要将他们想像成童话故事或神话般的人物……我想想,
你们顶多想像成日本制的动画片或好莱坞电影就够了。
    青年在曾是老师的肉块面前蹲踞,徒手抓住部分尸体后将其摘起。
    尽管是令人毛骨悚然的景象,但不仅没人指责,甚至没人蹙一下眉头。
     只要去杀就会死,物理攻击也多半奏效。虽然其中还有能靠蠢动的水银礼装抵御数千发散弹的实力者,
或将意识转移至寄生体内的虫好苟延残喘的魔人──不过,反正前者无法抵御反坦克步枪,
后者只要被导弹直接命中,也几乎确定毙命。
    男子的发言或许被视作玩笑话,原本面无表情的迷彩服男子间开始扩散失笑声。
    然而──听闻他下一句发言后,失笑声便戛然而止。
     说到例外……自然是像这个人一样,根本就不在现场的情况。
     ……请问这是什么意思,法迪乌斯阁下。
    法迪乌斯对语气生硬的其中一名部属,边笑边拋出尸体的一部分。
    部属面不改色地接住尸体,凝视起他认为不过是指尖一部分的肉块,随后大喊:
     ……怎──!
    受灯光照射的肉块断面确实鲜红,也的确露出白骨。
    但是,却有项决定性的差异。
    肉块与骨头的缝隙间,露出好几条类似光纤的透明纤维,即使在眼下,依然犹如线虫般令人毛骨悚然地蠢动。
     应该称为义肢吗?总之就是人偶。毕竟朗格尔先生是老谋深算的谍报人员,他不是会让本体跑来这种地方的蠢蛋。
如今他的本体大概在协会某处的分部,或者在自己工房里仓徨失措地大吼大叫呢。
     人偶……?怎么可能!
     哎呀,虽然他的技术实在不得了,但还是无法彻底抹消不协调感,利用老翁外表隐藏不自然的部分想必很方便。
对了对了,比他技术更高超的女性魔术师制作的人偶,不仅与本体丝毫无异……听说甚至连DNA鉴定都能通过喔。
    虽然法迪乌斯讲得彷佛事不关己,但部属们却一边疑惑蹙眉,同时对身为长官的男子陈述意见。
     既然如此,那刚才的对话不就全泄漏出去了吗?
     无所谓,都在我的预期内。
     啊……?
     我之所以刻意说些不合常理的『带到阴曹地府的伴手礼』,目的是要将这些话传达给『协会』。
    法迪乌斯在虚假的肉块与血泊上仰望夜空,眺望起开始降下蒙蒙细雨的漆黑天空,随即心满意足地轻声说道。
     因为,这是以我们的方式……献给魔术师们警告与宣傅。
    然后以此日,以此瞬间为开端──
    人类与英灵们在虚伪圣杯这座舞台起舞的飨宴就此揭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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