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十七岁
校园好大好大,学习很累很累,样子也不太好看,但却很快乐。
17岁,其实已经有些模糊。是和翊聊天时,才渐渐回想起17岁的。一件一件小事掉出来,一点一点掀开面纱。
然后发现自己的记性远比想象中要好,甚至还记得起许多细节和表情。翊是17岁时暗恋过得隔壁班男孩。
一节平常的体育课偶然瞥见他一个人在操场上奔跑跳跃的身影,就喜欢上了。向身边认得他的人打听他的情况,
每天期待着课间操走列队时的匆匆一瞥。还经常课间若无其事地到他班门口转呀转,只为看他一眼而已。他是篮球队的成员,
私下也经常和其他班级打比赛。于是篮球场成了我可以放心大胆看他的唯一场所。有比赛的中午,我都是三两下吃好饭,
然后飞奔到篮球场,在场边最近的位置席地而坐,也不尖叫,也不加油,就是安静的坐着看,散场后在安静地离开。
那时的我是害羞的,没有跑到他面前告白的勇气,就只是看着便很满足,后来辗转得知他的生日,
花了一天用杂志报纸上剪下来的字写了封贺卡。我说希望能做朋友,然后悄悄塞进他班的信箱。等待着,忐忑,
可其实我连名字都没留呢,他又怎么知道我是谁?所以这封贺卡只能是石沉大海的。那年圣诞,我又寄了张贺卡,
还写了封长长的信,我说希望你能记得一个叫文子的女孩,当时听他说收到好几个女孩的贺卡,别的看完了就撕掉了,
只有我的他留了起来,同伴一个关系很好的男孩认识他,自告奋勇跑去问。提起那张贺卡,提起我。他对男孩说,
他会记得叫文子的女孩,就这样他知道了我,但已仅仅是知道而已。再后来,就一直这样。好像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我喜欢他了
可我再没有别的举动。仍然是远远地看着,没有走近。其实是怕,走近了梦会变样。我对他没有任何了解。
我喜欢的更多是自己的想象。后来我们考进同一所大学。后来大学里几次擦肩而过。可直到毕业,我也没和他说过一句话。
就好像陌生人那样。是工作的第一年,偶然得到他的QQ号和手机号。许是无聊,经发了短信过去,
问他是否记得一个叫文子的女孩。没想到他还真记得。两人从17岁时那场暗恋聊起,事过境迁后都很坦然。就这样,
在17岁过去那么久之后,我们成了朋友。我们只是在网上聊天,很少碰见。但碰到总要聊几句。有时说篮球,有时说工作。
那时他和女朋友在北京。后来有段时间很久都没碰到他,但我工作很忙也没有注意到这些。当他再出现时,已经是几个月后了
原来他失恋了,并且被调到了广东。然后不知怎么两人像认识的老朋友那样就熟悉起来了。他新交了女朋友会来网上告诉我,
有了烦恼也会像我倾诉,了解一些以后,才发现他和我高中时想象的那个人完全不一样。也很普通,有些臭屁,但很真诚,
很适合做朋友。有天在线上碰见,他突然说发张照片来看看,我都不记得你长什么样子。就发开了张近照过去。看过后,
他说:感觉很熟悉,好像曾经见过。我笑说:真遗憾,我身边的好朋友都跟你说过话,就我没说过。
他也笑:跟我说话又不用交钱的。是啊,不用交钱的。但为什么当初就是没有上前去打个招呼呢?
我想那是17岁时少女的心思。固执得很可爱。其实他的样子也很模糊了,只是17岁时的感觉还那么清晰。
而我喜欢过的那个人不是网络那头的他,只是活在我想象之中的男孩。那个男孩走路会习惯地摆动手指,
常常爬到高高的足球门上看比赛,喜欢骑一辆银色无后座的自行车……
他留在那个其实很小的校园里,留在我不再回来的17岁。
——《我喜欢当年,喜欢你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