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河舞厅歌曲背景
大好,如果有通往另一处日夜不眠的隧道,我将驾驶我深褐色的吉普车,摇下吱吱作响因寒冷而结霜的脆窗,我想向你展示我
无坚不摧的礼扣,以及我未有一日曾动摇的思念若渴。我时常想,人因何而美丽,又因何而凋谢,是食用了天合造化的菌类,
或者瘟不知所起的家禽,动人的颜料片片剥落,毛发似雪花。你一定不属于任何一种,羞耻地,我竟然还会夸奖你,你的美丽
在我一亩三方田地里,从未凋谢过。倘若我晚生十年,我一定是当代赫赫有名的情话大王,早生十年,孩子们一定也会背诵我
的诗歌,他们将短小精悍的句子摘抄在硬皮本的扉页,坑坑巴巴地撕下,送给心仪的女孩。不免有些遗憾,我为你书写的信件
,没有哪一家出版社愿意刊登,瞎了眼,谁看了都知道,若不是用情至深,我怎敢肆无忌惮地表达我对你的喜爱,我甚至找不
出词汇,轻易描述你的优雅。换言之,我一定免不了花言巧语之嫌,被史学家所诟病,为搏你芳心,人们一定指责我有意令宇
宙短暂熄灭。人因何而美丽,又因何而凋谢,是惹怒了憩息的神明,抑或是连它也妒忌你的美丽,降于你炽热的登场,又炽热
的退去。晚星痴迷四下无人的夜宇,不肯诉说光顾星球的原因,像极了你弯软的睫毛下清亮的眼睛,生生在我这里放了一把大
火,也没有缘由,也没有原因。康氏,梦里萦绕我的,常常是你在火光通天的建筑间奔跑,火苗窜上了你的裙摆,在你的胸前
晕开,你焦急的奔跑,呼喊我的名字,我却不在你身边。30年间,挥之不去剪之不断。有时我真的抱有侥幸,宁教我自顾自
的认为,你或许成功逃生去了东边的森林,在那里搭建了溪流和青苔,化身为鹿,彻底地尽情舞蹈。如果有时间,你会来看一
看我吧,小鹿,看一看这年复一年苏醒又衰老的雪原,看一看我像骄阳下霜结般融化成河的眼,如果你成功逃生去了东边的森
林,你会再来看一看我把。我老了,别哭泣,趁着夜色,回到你东边的森林去。你见过极光出现的村落吗?我多想带你去看看
极光,我的知青父亲告诉我,极光会出现在某个不经意的夏日傍晚,偶然光顾这个村镇,而我对此深信不疑。我们会坠入爱河
,我也深信不疑。康氏,我此生的义务,即为同你一起领略自然界鲜为人知的浪漫瞬间。那真是我所能想到与你在一起最灿烂
的时光,你要知道我们偷来了多少神明的时间,我们迷恋舞蹈与音乐,我们荒废生命沉浸在爱情中不可自拔,我问道,神明会
怪罪下来吗?着数不清的夜晚偷得闲来,数不清的晚星盛放在夜幕碗中。我们最后一次去仓房里共舞,是在得知这里要改造扩
建的前一天。我们趁着夜色蹑手蹑脚的钻进低矮的门梁,这里堆满了粮,留给我们的空间只有两个身位,橘灯在头顶摇摇又晃
晃,蟋蟀弹琴,海棠梳妆,录音机里《迟来的春天》,迟来就不要走了,晚星停止营业,就今天一晚。“嘘,你听见针落地的
声音了吗?……”我听见了,我爱这份宁静,与你共享的宁静。再见了晚星,我们的秘密舞厅。康氏,信件纷繁,不及我思念
的万分,苦难已过,世界大好,我也老了许多。漠河新建了更多美丽的矮层建筑,斜斜的屋顶一到冬季,厚厚的积雪像棉被一
般抚摸睡梦中惊醒的窗台,高高的烟囱一排排探出了脑袋,恍然间,就如同从父亲肩头上瞧见的一个样儿。在离我们秘密的仓
房旧址不远的街道,开设了一家陈旧的舞厅,迪斯科的步伐你未曾教给我,但我似乎也渐渐从老朋友们那里掌握了一二,我管
它叫“漠河舞厅”。每当夜里,摇曳的灯球抖落光辉,人群逐渐散去,音乐越飘越远,越飘越远,我仿佛总是能听到:“针,
落在地上的声音……”嘘,你能听到吗?再见了晚星。2019年12月寒冬张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