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着
我知道他们全部的兴趣都在什么地方,自然这也是我的兴趣。我曾经遇到一个哭泣的老人,她鼻青脸肿地坐在田埂上,
满腹的悲哀是他变得十分激动,看到我走来他仰起脸哭声更为响亮。我问他谁把他打成这样的?
他用手指挖着裤管上的泥巴,愤怒地告诉我是他那不孝的儿子,当我再问他为何打时,他支支吾吾说不清楚了,
我就立刻知道他准是做了什么。还有一个晚上我打着手电赶夜路时,在一口池塘旁照到两段身体,
一个他在另一段上面,我照着的时候两段身子纹丝不动,只是有一只手在大腿上轻轻搔痒,我赶紧熄灭手电离去。
在农忙的一个中午,我走进一家敞开大门的房屋里去找水喝,一个穿短裤的男人神色慌张地挡住了我,把我引到井旁,
殷勤地替我打上来一桶水,随后又像耗子一样蹿进了屋里。这样的事我屡见不鲜,差不多和我听到的歌谣一样多,
当我望着到处都充满绿色的土地时,我就会进一步明白庄稼为何会长得如此旺盛。
那个夏天我还差一点谈情说爱,我遇到了一位赏心悦目的女孩,她黝黑的脸蛋至今还在我眼前闪闪发光。
我见到她时,她卷起裤管坐在河边的青草上,摆弄着一根竹竿在照看一群肥硕的鸭子。
这个十六七岁的女孩,羞怯地与我共同度过了一个炎热的下午,她每次露出笑容时都要深深地低下头去,
我看着她偷偷放下卷起的裤管,又怎样将自己的光脚丫子藏到草丛里去。那个下午我信口开河,
向她兜售如何带她外出游玩的计划,这个女孩又惊又喜。我当初情绪激昂,说这些也是真心实意。
我只是感到和她在一起身心愉快,也不去考虑以后会是怎样。可是后来,当她三个强壮如牛的哥哥走过来时,
我才吓了一跳,我感到自己应该桃之夭夭了,否则我就会不得不娶她为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