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疆蛊事7~8章
那天晚上是我人生中最后一次醉酒。
第二天早上,我再次跟家里面打电话报了平安,然后又在马海波的陪同下看望了我那仍在医院治疗的小叔,
中午的时候,我们就坐着那辆破烂警车前往青山界。
在车上马海波对我一阵感谢,他说这件案子社会影响十分恶劣,上面催得比较急,他们这些小喽啰忙的两
脚直跳,却是一点儿线索都没有,幸亏有我这个奇人异士帮忙。我感觉从我昨天下蛊解雇之后,他对我的态度
就开始变得很巴结了。我也不说话,点点头表示知道,也不否认,眯着眼睛想事情。
两间碎尸案,都是发生在夜里。第一个死者是色盖村的闲汉光棍,三十二岁,平日里靠去工地里打些小工过
活,不过太懒,混不出什么模样,喜欢凑热闹,要打架,几十块钱再加上一顿好酒好烦就能够叫动他;第二个
死者是个外出打工回来的小年轻,没什么仇人,就好喝一口。这两者一个村东头,一个村西五组,根本不搭边,
没什么联系。唯一的是,两人都被切成十几块,丢在荒野里。
车过了青蒙乡,路况就差了很多,路面上乱石多,到色盖村去颠的我头晕。不过这个时候我的身体已经好转
过来,心里面一直默念着九字心经,也不觉得有多累。到了色盖村,里面还是紧张的气氛,人心惶惶,公安局
派驻在色盖村的专案组,并没有撤走,他们仍在排查,一个四十多岁的警官稍微问了一下马海波,就没有再问。
看得出来,马海波在他们队里,资望还是蛮高的。马海波被叫去开了一个见面会,我则在村子里闲晃。这是
一个贫困的小山村,八成的房子都是破旧的木瓦房,住的也散乱,山窝子里东几家西几家,不成样子。村道旁
边有几个穿开裆裤的小孩在玩泥,没人管,一个瞎眼老汉在自己晒谷子地场院里晒太阳,吧嗒吧嗒抽旱烟。
一个邋里邋遢的汉子从村子那边过来,看到几个小孩在玩泥,跑过来笑着说:“来,给你们看,我捡到一坨
金子呢,哈哈,我捡到一坨金子呢·····”小孩一哄而散,边跑边叫:“疯子来了,疯子来了。”那个汉子光着膀
子,脸歪眉斜地从我身边跑过去:“我不骗你们呢,这不是牛屎。”一个十四五岁的后生跑出来扶着他:“叔,
叔,你怎么又跑出来了?”
后生扶着汉子往村子后头走去,汉子嘴里还喃喃自语说:“这不是牛屎呢,是金坨坨啊!”我总感觉不对劲,
于是跑过去问那个瞎眼老汉:“阿公,刚才那个人是疯子吗?”瞎眼老汉把烟枪一放,白色的眼球翻了翻,摸索
旁边的凳子招呼我:“你是来村子里的公家人吧?来,坐坐。”我坐下来,他书:“唉,是勒,王宝松现在是个疯
子了。”我问,难道他以前不是吗?
“不是呢,他以前是村里的大孝子呢,都快四十了还守着这田地和他老娘过活。可惜,他前年子在山上捡到
一大坨金子,本以为发财了拿去卖,结果被人家说成了诈骗,关了一年多才放出来,结果就这样了。没钱治,
也没人管,他老娘都是半截入土的人了,更是管不了······”
我想起我小叔给我说的那个事,想不到居然就是我遇到的这个疯汉子。“他老娘现在怎么样?”我接着问。瞎
眼老头叹着气:“唉,能怎么样?幸亏有青伢子照顾她呢,要不然这两年早死了。”青伢子?——我很奇怪的说
,瞎眼老头告诉我,青伢子就是刚才那个后生,跟王宝松家有那么一点儿亲戚关系,所有就经常周济他们,这
两年,都是青伢子和他家里人帮忙照顾,王宝松家两个人才活了下来。是个好人呢!我想着。
很多人都说乡村淳朴,是人类最后一片乐土,说这话的人大概没几个在农村呆过,其实哪儿都一样。别的地
方我不知道,但是在我所待过地、接触过的农村里,经常碰到兄弟分家不合、寡妇门前被欺,或者偷鸡摸狗,
久病床前无孝子,何况才是沾一点亲戚关系,这个时候能够挺身而出照顾,算是行善的好人啦。
人穷志短,人穷怕了,什么做不出来?
这时候马海波过来找我,说要带我去第一凶杀现场去看看。我问他那里有什么线索吗?他说有是有,但是都
送局里面去化验了。我说那我去干什么?我又不是神仙。他笑了笑,说虽然不是,也差不多了。我跟他说起刚
刚听到的事情,马海波说知道,虽不是他经手的,但是他看过卷宗,铁板钉钉的事情,没得翻。
我笑,说老百姓都说黄老牙仗势欺人呢,难道没有猫腻?马海波哈哈大笑,说有个屁的猫腻。
他见我不信,说回去给我看看卷宗,证据确凿,真的是铁案。他说到这里,又记起一事来,说他昨天给我看
的卷宗,就是七岁小女孩离奇死亡的那个,她爹爹就是黄老牙,这个老板也是倒霉呢,不但女儿惨遭横死,自
己也是突发了恶疾,现在估计也是差不多要挂了。他还跟我说:“记得昨天的那个漂亮妹子黄菲不,她伯伯就是
黄老牙。”
我突然感到心里一阵不舒服,我跟他说我要去疯子家看一看。马海波看了我一眼,说你同情了?我笑了笑,
说我不知道,就是突然想去看一眼。马海波说好,他叫来了一个村干部,带我们到村后面王宝松家去看看。我
感觉自己好像有些神经,脑子乱哄哄的。
走过一户人家的牲口棚里面,不由自主盯着里面的老水牛看。
老水牛在吃草,它上了年岁了,吃得很费劲,见我看它,它也抬起头来看我,我们两个相互盯着看了一会儿
,我入了魔似的,连马海波叫我都听不到。老牛看着我,突然,晶晶黑亮的眼睛流下了豆大的眼泪来。我隔着
栅栏去摸它的脸,它没动,我就接了一小捧眼泪来。
然后我们又接着走,马海波问我在搞啥子,我将牛眼泪往眼皮上抹,说没得啥子。
马海波抓着我的手说:“你是不是看出什么来了?”我停下脚步问他:“怎么了?”马海波脸色有些白,他跟我
说,第二个被杀的死者就是那户人家的儿子。这个时候,我才想起来,我刚才做的事情,好像都是无意识的状
态做的。
难道,是我身体里面的金蚕蛊在左右我的意识?
心里面某个地方在欢快地唱歌,它好像从肥沃的土地里刚刚冒出绿芽,柔柔的,弱弱的,小心翼翼地连接我
,像个小宠物,又像是被家长抛弃的小孩子,渴望着家人的关怀,该死,我怎么会有这种感觉?难道是这个本
命蛊已经被我降服了?怎么可能?书上说金蚕蛊少则半年,多则十几年,需要日日祈祷,夜夜念经,方可缓缓
度化,收归己有。
我知道,虽然昨天我能够指使它朝杨宇下蛊,但是更多的只是强力驱使的关系。但是心底里,却有个意识在
跟我说:去哪里,去那里······
没过一会儿,我们来到了王宝松家里。这是一栋陈旧的木房子,两厢间,后边还有一个厨房,半边已经塌陷
了。王宝松坐在自家杂乱的院子里,目光呆滞地望着前方,前方是起伏的群山和梯田,一弯清亮的小河像银色
带子,蜿蜒向远方。当看到穿制服的马海波,王宝松马上跳了起来,惊悸地跪在泥地上,大声喊:“报告政府,
我没有骗人,真的是金子,真的是·····”他一边说,一边嗑头。
马海波脸色十分难看,这时候房子里咚咚咚响,那个叫做青伢子的后生跑了出来,他看了我们三个人,一脸
的戒备:“你们是谁?要干什么?”他穿着洗的发黄的蓝色校服,左胸口绣着青蒙小学的标徽,人长的很精神,
就是耳朵有点大,是招风耳。
马海波说:“小同学,我们是过来看看王宝松和他母亲的。”
他语气缓和,面色和善,青伢子却仍然戒备地打量了我们一会儿,然后往屋子里面喊:“奶,有人来看你啦。
”说完带我们进去,我打量啦一下荒芜、连杂草都没有的院子,没有说话,就跟在马海波后面走。
屋子里面一股霉味,是旧棉花和烂木头凑在一起的味道,空气不流通,黑黑的屋子里边有一铺床,我看到有
一个形容枯槁的老人躺在里面,侧躺,带着棕红色毛线帽,蚊帐已经变成了灰黑色。“青伢子,开开灯。”那个
老人声音有气无力。嗒的一声,灯亮了,是30瓦那种白炽灯,昏黄昏黄的。青伢子搬来几个板凳,马海波坐在
床头说了几句不痛不痒的场面话。
我打量着屋子里面,除了一些十几年的老家具,真正的家徒四壁。
然而我关注的不是这些,抹了牛眼泪的我能够看到更多的不凡来:整个屋子黑气腾绕,若有若无的酸腐之气
在游荡,特别是在床底下的一个格子里,更是有凝重的尸气。床上的这个老人,像死人多过像活人,而在一旁
端茶倒水的青伢子,额头上也有一股凶戾之气。
这些气是怎么来的?我是怎么能够看出来的?
因为我眼睛涂上了牛的眼泪——牛一般很少哭,平生哭的最伤心的一次,只会是被架上屠宰场的时候。它心
地善良、任劳任怨,但是通常被认为是能够沟通灵界的动物,古时候在苗乡侗寨,一般都是用牛头来祭祀,这
里面分生祭和熟祭两种,还有的地方会把牛当作神,比如印度教,比如在我国西南一带的布依族、仡佬族就有
“牛神节”、“敬牛王菩萨节”、“祭牛王节”等等····总之,涂上牛眼泪,就能够看见不一样的东西。
青伢子端上来的水,装水的碗黑乎乎的满是油垢,我拿在手里没有喝,马海波和那个村干部却不好端架子,
没有在意,喝了两口,王宝松他娘一直在咳,她看到了我,就问:“后生仔,我怎么看你有点眼熟啊,你是哪里
的?”我说我是大墩子镇那边的。她说哦,有气无力的看着我,我又盯着蚊帐里的她 ,说我外婆叫做龙老兰。
她没有再说话了,气氛僵了下来,马海波提出要回去了,我从兜里面掏出一千块钱放在枕头边。
出来的时候,我看到缩在堂屋角落的王宝松,感觉他乱糟糟的头发里,满是血腥之气。
我一直走出了好远,都感觉那个破败的小屋子里,有一双眼睛在盯着我,亮的像黑夜里的手电筒,凉飕飕的,
让人不寒而栗。
第八章:小鬼袭扰
回到专案组驻扎的民居,那个村干部准备离去,我拉住了他,神情严肃地问他:“王宝松他娘到底是什么来
历,你知不知道?”他很奇怪地看我,混不在意地说:“一个乡下老婆子,能有什么来历,打我小时候都在这个
村子里啦,也没有什么不平常的啊。”
“她是哪里人?”“哪里人?不知道,不就是色盖这里的吗?”他很茫然地看我。旁边一个房东老汉插话说道:
“你们是说罗二妹吧,她是钟仰道,还要在青山界那边的山窝子里面去。”钟仰也是个苗寨,而且是极为偏远的
生苗寨,常年不跟外界来往的那种。我看过法门里的杂谈,知道那边养蛊的风气极盛。于是我问那个老汉:“阿
公,你们这里有刚下的鸡蛋吗?”
老汉点着烟,一张满是皱纹的老脸笑开了菊花,眼睛里有狡黠的光。他说:“有是有,不过·····”我知道他
在拿钱,于是说:“十块钱一个鸡蛋,拿两个吧。”好嘞。他满口答应,笑的裂开一嘴的黄牙,然后跑到院子里
的鸡窝去找鸡蛋。
讲一点,为什么我总是用新生的鸡蛋解蛊呢?蛊的含义泛指由虫毒结聚,络脉淤滞而致胀满、积块的疾患。
虫毒喜腥,喜新,用新生鸡蛋煮制半熟,然后滚于胸腹之间,这样子很容易将蛊毒吸入蛋黄之中。但是这也不
是绝对,仅仅只能解部分蛊毒,如果不用对方法,反受其害······
马海波紧张地看着我,说:“我被下蛊了?是不是那碗水有问题?”那个村干部也很莫名其妙,说怎么可能,
这事听过,不过那老婆子会下蛊,荒诞吧?鸡蛋很快就被找过来了,我给这老汉二十块钱,让他稍微煮熟。我
跟马海波说:“一般下蛊,都得下蛊的人自己解才行。不然方法错误,死得更快。不过,我这有一点特殊,其中
的窍门不好跟你讲,你知道就行。”
我讲的是实话,十二法门里面把蛊大致分为十一种,有金蚕蛊、蛇蛊、蔑片蛊、石头蛊、泥鳅蛊、中害蛊、
疳蛊、肿蛊、癫蛊、阴蛇蛊、生蛇蛊。下蛊的方式千变万化,各有秘法,他们中的叫做疳蛊,是取蜈蚣和小蛇
,蚂蚁、蝉、蚯蚓、蚰蛊、头发等研磨为粉,置于房内或箱内所刻的五瘟神像前,供奉久之,然后下在水里而
得。如果不解,药末就会粘在肠脏之上,弄出肚胀、绞痛、欲泻、上下冲动得症状来。
要不是我有金蚕蛊护体,能克一切之恶蛊,不一定能够治除他们身上的蛊毒。
马海波愤愤不平地说:“草,亏你还给他们一千块钱呢。”
我知道他有点怪我当时没有提醒他,于是跟他说:“你不是要找碎尸案的凶手,我只是不想让你打草惊蛇而
已。”马海波一喜,连忙问:“你知道凶手了?”我说你派人盯着疯子家就行了,别的不要管。这个时候老汉用
一个瓷碗装着两个熟鸡蛋进来,我依照着之前的方法给他们两个分别解了蛊。
完了之后,马海波脸色苍白地去布置任务,而那个村干部则骂骂咧咧说要去找麻烦。我跟他说你最好不要,
否则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他脸色大变,惊恐地走了出去。看他的样子,也许是想不通平时老老实实的一家人,
怎么会变得如此恐怖吧?
到了晚上,天色变暗,马海波告诉我,那家人确实有问题。我并不想了解其中的缘由,只问什么时候动手,
他说先等一等,明天早上逮捕令一到,立刻动手。晚上吃饭的时候,专案组的人明显都活泼了许多,几个年轻
干警跟我说话,语气里也透着股尊敬的味道。没人喝酒,他们有人晚上还要去盯梢。只可惜我问有没有找到李
德财,都摇头说没有。
我晚上就睡在色盖村专案组的驻地,同屋的有几个白天执勤的警察。我开始习惯了每天都进行祷告祈念,一
直念念叨叨,九月间正是炎热的夏末,只有一个电风扇转着吹,但是我仍然是汗水黏黏,翻来覆去直到晚上十
一点钟才睡觉。也睡不安宁,屋子里这些汉子的呼噜声此起彼伏,打得震天响。
我好不容易睡去,迷迷糊糊中好像感觉脖子后面有一股嗖嗖的冷风。这种风跟电风扇吹出来的风有很大的不
同,就像在脖子上抹了一点风油精花露水,然后被山风一吹,阴渗渗的,吓人的紧,我本来就没熟睡,所有一
下子就睁开眼睛醒了过来。
然后我看见,在我床前三米的地方,有一个红色肚兜、粉嫩可爱的女娃娃,朝天辫,她脸白净的像是瓷器,
一双眼珠子黑黝黝的,四肢都是雪白的、肥嘟嘟的,看着十分的可爱,就像画片里面的娃娃,然而在她的耳后
和颚下,却有着青黑色的狰狞青筋。她很恐惧的看着我,但是嘟起的小嘴仍然还在朝我吹起:呼呼呼,我的脖
子后面又是嗖嗖的凉。
我脑子里清醒的很,一下就想起了十二法门里面的躯疫里面所讲的内容:小鬼。
小鬼有很多说法,最早流传于中国茅山术中,像养五鬼,柳灵童子之类,都属于养小鬼;在泰国、印尼、马
来西亚、高棉、缅甸、新加坡等地,叫做养古曼童;在苗疆巫术里面也有,叫做请天童。其实这些除了少数高
深的法师、降头师是用符㯟、柳木养灵外,最寻常的方法是打开刚死孩童的墓地,用蜡烛烧烤童尸的下巴,用
小棺材接尸油,用尸油直接炼制小鬼。
小鬼有很多用处,聚财、消灾、警兆、迷幻、护宅···当然,还能害人。
房子里的人,没有一个醒来。银白色的月光从木格子窗外洒进来,我集中精神看着她,盯盯地看,然后在心
中默念道:“灵镖统洽解心裂齐禅·····”脖子后面的凉意开始消散,一股灼热的气流从小腹之中升腾而起。
与此同时,这个女娃娃终于发现我能看见她 ,居然转身想要跑掉。我哪里会让她逃脱,一边沟通体内的金蚕
蛊,一边低声猛和一声:“镖!”
她的身形立刻一顿,我感觉有一股热流从身体里传出俩啊,然后集中在手上,跳下床就去抓住那女娃娃的手
。我一抓实,触手一片冰凉,我却能够感觉自己已经抓住了她。正在这时,她转过头来,洁白瓷器一般的脸变
的铁青,眼睛变成了红色,樱桃小嘴一下子裂成了满是利齿大嘴,一口朝我咬来。
我哪里会惧怕这么一个道行浅薄的鬼娃娃,集中精神在右手上,借助这金蚕蛊的力量硬抗了这一口。鬼娃娃
一口咬在我胳膊上,然而被我藏在上面的热力烫了一下,立刻放开嘴巴,死命挣扎,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
有紧紧抓着她。
过了一会儿,这鬼娃娃不动了,可怜巴巴地看着我。她的眼睛变成了黑色,里面有一点点亮光,像黑夜中的
一盏灯光。
我不知道怎么讲,反正看到这个鬼娃娃很无辜的表情,心里莫名的就多了一丝怜悯。我们两个,一人一鬼,
大眼瞪小眼地看了一会儿,我见她眼睛眨了眨,心想着她是不是能够说话,就问她:“是谁派你来的?”
她眨了眨眼睛,然后很恐惧地看着西边的方向。
我知道西边就是王宝松以及他娘罗二妹的家。我又问她:“你会不会说话?”她摇了摇头,小嘴张了张,却没
有一点儿声音。我知道了,作为灵体鬼魂,她没有声带,自然不会说话。不过她能够听懂我说话,那么一定还
是有点智慧的。
我想起了在王宝松家,罗二妹床下很浓的尸气,莫不就是埋藏这个小鬼的尸体?
《镇压山峦十二法门》里面有很多秘闻轶事,僵尸、小鬼、妖物、虫蛊这些都有,见多了也就不奇怪了,而
且我有本名蛊护体,并不惧怕。小鬼能够夺人性命,大部分都是利用幻觉、戾气和神秘感,真正能够以己之能
害人性命的也有,不过大多是道行高深的,这个小鬼一看就没有成形多久,并不成气候。
我放松了心情,于是好奇心就浓烈了起来。我并没有见过如此的灵体,所以越发的好奇,于是问了她许多事
情,比如知不知道自己的名字啊,家人在哪里,有多大了之类的,不过对于自己的前尘往事,这鬼娃娃一概不
知,懵懵懂懂地只是摇头,而当我问到罗二妹的时候,她又恐惧的不行,小小店身子吓得直打哆嗦。
这时候,村里的鸡叫了第一遍。
鬼娃娃开始变得惊恐万分起来,我知道,鬼物灵体,最开始的时候组惧怕光,见光即消融,而她一开始成形
,只有庇护于炼化她尸油、毛发和指甲之后的物体中,不然必定会烟消云散,所有也不为难她,放开手对她说
:“你回去吧。”
她楞楞地看着我,手还放在嘴里啄。
我挥挥手,跟她说:“你赶快回去,不要再害人了,如果有缘,我们会重见的。”
不知为何,我对这个本来就非常恐怖的东西,生不出什么恶感了哎,一是因为她外表粉雕玉琢,十分可爱,
二是她能力并不大,刚刚成形,应该做不了什么恶事。想一想,一个小女孩惨遭横死,却又被人炼了尸体,把
灵魂给控制住,然后来害人,本身其实还是蛮可怜的。
好吧,说了这么多,其实我就是个萝莉控,舍不得。
鬼娃娃看着我,然后开始飘了起来,从木板 间隙慢慢挤了出去。
我发了一会儿呆,然后看着屋子里一床仍然在梦想里面酣睡的家伙,叹了一口气,然后披着衣服来到院子里
,静静等待太阳都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