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在三十二岁生日
不能接受自己的数字要三字打头,不能接受整整七百三十天。逐渐发现,很多事情的时间单位越来越长,动辄几年几年。
通讯录里一些号码七八年没有拨通过,可每次都会依旧存进新手机。电脑里的个没有下载新的了,起码四五年,终于彻底
换成了在线电台。
总觉得好多想做的没有做,可回顾起来,简历里已经塞满了荒唐事。
可以通宵促膝长谈的人,日日减少,人人一屁股烂账。以前常说,将来要怎样怎么样,现在只能说,以前怎么怎么样。
至于将来,可能谁也不想谈会怎么样。
高考完他送我他珍藏的所有孟庭苇卡带的哥们儿,女儿六岁的时候我们才相见。KTV里点一首《冬天到台北来看雪》
,然而我人在台北的时候,根本没有想起他。甚至路过他工作所在的城市,也只是翻翻手机,看到号码却没有打过去。
事实证明碰了头,的却没有太多话要说。就胶片哪怕能在脑海放映一遍,也缺篇少页。不知开章,不知声尾。
其实有满腹话要说,可对面已经不是该说的人。
这半年,大概算我最艰难的半年。醉倒在酒吧和客厅不下一百次,活活用啤酒增肥五十斤。然而没关系,因为没
有人找人倾诉过一次,甚至确凿的认定,安慰都是毫无作用、毫无意义的,不如听哥们儿讲一个笑话。
用过往的经验来说,现在无法触碰的部分,中奖可以当做笑话来讲。
我们聚集在一起,就是因为大家有一肚子笑话。
这样其实不错,我认清自己是改变不了自己的,当然也改变不了别人。一切的跌跌撞撞,踉踉跄跄,都源于
自己无法改变。花了那么多时间和精力,到头来却发现自己不需要改变,并且乐此不疲,痛不可抑,没有一个违心脚印。
大学有年生日恰好在老家,第二天早上要赶车,我起的晚了,来不及吃母亲煮好的面。匆忙背着包出门,妈妈追到门口
,说自己要小心啊。没有听到爸爸的声音,但我知道他就站在阳台上看着我的背影。听到这带着哭腔的声音,快步下楼的我
擦擦眼泪,决定从此不跟他们说任何一件不好的事。
我喜欢抢着父母的手一起走路,不管是在哪里。
至于其他的,日夜的香,想通了,就可以随意歇息。靠着树干坐下,头顶满树韶光,树枝的罅隙里斜斜地透着记忆,
落满一地思念。醒来拍拍裤管,向不知名的地方去。
曾经在超市,在零食那一排货架前,接着电话。到底要什么口味的薯片?原味的。找不到啊。你面对货架,从左往右数
,第二排第三列就是的。果然是的。
今天去的时候,没有电话,发现薯片都搬到了另外一边。
不管是人生还是超市,都会重新洗牌的,会调换位置的。
能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就好,能埋单就好。
写在三十二岁生日。并祝自己生日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