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兼职医生、占星师和祈祷者的老鱼精，有一次见到悟净后便对他说：
“哎呀，好可怜呀。你这是得了因果之病了。得这种病的人，一百个中有九十九个都只能十分悲惨地度过一生。要说，我们之
中原本是没有人得这种病的，可自从我们开始吃人后，就开始有极少数人得这种病。得了这种病，就不能直接了当地接受事物
。无论看到什么，遇上什么，都首先会想‘为什么’，而这个‘为什么’是真正的大神、顶级的大仙才知道的。一般的活物只
考虑起这样的问题，往往就活不下去了。不考虑这样的问题，才是我们这个世上所有活物间的约定嘛。而其中严重的是病人怀
疑起‘自己‘的存在来。为什么我会将我当做我呢？将别人当做我不是也没有什么关系吗？我到底是什么呢？开始这么想，就
是该病的晚期症状。怎么样，被我说中了吧？真是可怜啊。这病是无药可救的，也无人能医，只能自己救自己。倘若没有什么
特别的机缘，恐怕你一生一世都不会开开心心。”
二
文字被发明出来这事儿，早就从人类的世界传到了他们的世界里。然而，在他们这些妖怪之间，似乎有着一种蔑视文字的习惯
。他们认为，活生生的智慧，怎么可以用文字那样僵死的东西记录下来呢（要是绘画的话，有时还能画个差不离儿）？他们坚
信，用文字来记录智慧，就跟空手拽住一缕轻烟而不破坏其形状一般，简直傻透了。因此他们排斥文字，并将理解文字看做一
种生命力衰退的症状。妖怪们觉得，悟净整天愁眉苦脸的，肯定就是他看得懂文字的缘故。